进入枉死城内,行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熙攘,这座横亘无尽岁月的古城,并不曾繁华,更像是垂垂的老人一样。
青石板铺垫而成的古道上,青苔碧绿,清晨的露珠挂在上面,透着蓬勃的朝气。
不过街道的冷清如进入一座死城一样,宽敞的古街,只有零星几个摊位的老板坐在地上,无精打采的看着自己的货物,连吆喝都懒得吆喝。
定睛一看,这个摊位的老板卖的不是别的,竟然都是花圈和寿衣。
“买一套吧,这城内属我这里最便宜了。”
当一辆撵车走过的时候,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拦下了玉撵,双手捧着一件丹红色的寿衣说道。
“现在买不早点吗?”
出人预料的玉撵车内的女子并未生气,她坐在玉撵内,声音清脆,又透着些许的凄凉。
“姑娘,带着吧,我是过来人。”
头发花白的老者叹了口气,那捧着寿衣的干枯手掌又向前凑了凑。
“这颜色还挺和我心意。”
玉撵内一名头戴红纱的女子掀开了玉帘,一双洁白的玉手将那件丹红色的寿衣小心翼翼的收了进去。
“走吧。”
女子神情冷漠,无喜无悲的说道。
“枉死城,好一个枉死城啊。”
老者望着远去的玉撵,自顾自的笑着,丝毫不在乎向他望来的周扒皮几人的目光。
“周扒皮,你的末日快到了。”
周扒皮明显着认识老人,但是他并没有上前说话,倒是老头子不依不饶的凑上前,冲着周扒皮冷笑道。
“你……”
周扒皮浑身一颤,吓得哆哆嗦嗦的,愣了半天后,才憋出一个字。
“你怕他?”
万归元皱了皱眉头,察觉到了老头子的不凡之处,但是一时半会他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可是通过周扒皮的反应来看,这个老头子绝对不一般,另外,这几个摆摊的应该都不是寻常之人,否则也活不到今天了。
因为守城的兵士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仅仅因为周扒皮一句话就自愿撞死,以死谢罪。
管中窥豹,由此便能推断出这几个老头子绝非等闲之辈,甚至连枉死城主也奈何不得他们。
“我不是怕他。”
周扒皮撇了眼老头子,神色慌张的说道。
“那是为何?”
万归元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势。
“你怎么那么多话,再这样你现在就滚出去。”
周扒皮明显着心情不好,冲着万归元冷喝道。
“他为什么那么怕你?”
万归元耸了耸肩,根本没理会周扒皮,他冲着老头子笑道。
“因为我算的准啊,他怕死。”
老头子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露出了快要掉光的牙齿笑道。
“老人家,不知这寿衣怎么卖?”
“你用不到。”
老头子冲着万归元摇了摇头。
“给她用。”
万归元用手指了指隐娘,一副我真心要买的架势。
“她也用不着啊。”
老头子打量了万归元一下后,摇着头走开了,不愿意在搭理他们,更不谈卖寿衣的事。
“赶紧走,别磨磨蹭蹭的。”
周扒皮心情很糟糕,一口一个晦气,他在城内待了无数年,太了解这几个老头子的恐怖之处了。
“老人家,可否卖我们寿衣?”
万归元见之前的老头子不搭理他后,又冲着旁边的几个老头子问道。
“他不卖的人,我们也不卖。”
剩下的几个摊位的老头子摆了摆手,又让万归元吃了个闭门羹。
无奈之下,他只好作罢,跟着一副魂不守舍的周扒皮向着城主府走去。
“我的寿衣只卖死人,活人穿不得啊。”
身后,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捧着一件寿衣,笑呵呵的说道。
万归元微微一顿,彻底的相信这几个老头子绝非寻常之人了,他们甚至已经看出来他和隐娘几人的修为。
“老伙计们,回家吧,天要下雨了。”
“再等等吧,趁着现在多卖几件,也许以后就卖不出去喽。”
在万归元几人离去后,几个老头子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旋即又消失不见。
枉死古城,为一座古老的城池,没有人能说清它的完整的过去,像一面丰碑,与世同存。
古城内,建筑风格与其他古城相差巨大,没有高耸入云的殿宇楼阁,只有一些圆形的土包类建筑。
这些土包高不过三丈,通体雪白,如一座座尘封的坟冢一样。
古城内的雪枫树上白絮如冬雪,在寒风的吹拂下,翩然洒落。
枉死城内生机不显,透着一股浓烈的死之气息,半空中偶尔有几只老乌鸦盘旋啼鸣,声音凄切,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