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疙瘩肉扔进嘴里,肆意的嚼着,半晌后,他才漫不经心的放下筷子,抬眼看向许思名,俨然已端上了几分一家之主的威严。
“自家人简单办了就行了!”他不温不火的开了口,“我已经联系好了殡仪馆和墓地,到时候按他们的流程走,你一个小辈,还是个外姓人,这事儿就不用费心了,倒是有另一件要紧事儿,我们得好好问问你!”
“二舅不妨直说!”
“好,趁大家伙儿都在,咱把这档子事儿理理清楚,老太太生前答应了老宅拆迁的事儿,跟我们谁都没商量过,要不是她一声不吭的把我们搁在老宅的东西都给扔了回来,我们还不知道要被瞒多久,不过拆就拆了,搞城市规划嘛,这都是迟早的事儿,但现在看下来,这账目可就完全不对了!”
老二眉梢微挑,意味深长的直盯着许思名。
“老太太昨儿给了我们一个折子,估计也是觉摸出自己快快不行了,让咱几个当家产分了,我们兄弟姊妹几个安安分分的,没那么多心思,也不是闹腾的人,平分就完事了,但一看这数儿,就由不得我们不多想了,怎么可能就这点儿?那可是拆迁,开玩笑,随便打听一下估个价,也得好几百万呐!”
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与不甘,情绪不由得激动起来,他喝了口茶缓了缓,才又接着说:“亲娘病成那样儿,作儿女的不可能这个节骨眼上还问这些,今儿更是没那机会问,现在只能问你了,老太太临到最后也就光顾着跟你说话了!”
这话说的算是客气隐晦了,可一旁的老三有些急了,忙嚷嚷道:“我妈是不是把那些钱都给你一人了?你最好老老实实都拿出来,我们看在大姐的份儿上,还能分你点儿,但你要独吞,没那么便宜的事儿,真要打起官司,理亏的也是你!”
许思名其实早也预料到他们要问的是这事儿,他们也只关心这事儿。
他面无表情的从身上摸出那个存折,漠然道:“姥姥是给了我这个,我也没什么脸拿,你们要收回去,我没意见!”说罢,他将折子搁在了饭桌上。
老三眉眼间登时挤出几分喜色,他迫不及待的抄起存折,眼珠子一转悠,识趣的递给了老二:“二哥,还是你看着处理吧!”
老二应了声,却在看清折子里头的数儿后,陡然变了脸色,他将折子狠狠摔在桌上,“噌”的站起身,破口大骂:“才十万,你糊弄谁呢!我他妈就不信了,这宅子还能任由人家给拆了,连个水漂都没有?!”
这话一出,除了许思名和不懂事的孩子们,在场的其他人都傻了眼儿,老三更是怒不可遏:“我早说过这就是个白眼儿狼,想当初他家那破事儿,我们东拼西凑的搭了多少钱进去,没说感恩戴德,反倒又来扒人一层皮,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个人!”
“咱妈一定是疯了吧,那么多钱全给这种玩意儿,合着我们不是她亲儿子亲闺女?就连亲孙子都入不了她眼了?还比不上一个吃里扒外的外孙?不行,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完,大不了上法院,谁怕谁!”
这话激的许思名火气儿直窜,只见他眉头一吊,冷冷道:“三舅,有什么不满你单冲我来,姥姥才刚走,你这么说合适吗?还有,我爸妈在的时候,没少出钱出力的帮过你们,但他们出事那会儿,冷言冷语想袖手旁观的也是你们,要不是姥姥逼着,怕是真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吧,不过不管怎么样,真金白银的帮过我们家一把,我都记在心里,也想感恩戴德,可非要把关系搞僵,眼里容不下我的,是你们!”
“你你”老三气急败坏的指着许思名,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众人更是听得目瞪口呆。
但转眼,许思名却又重重吁了口气儿,很快缓和了态度,他万般无奈的说:“关于宅子的事儿,我很抱歉,但我发誓我事先并不知情,姥姥做的这个决定也没有跟我商量。”
“你这话什么意思?”老二死死的瞪着他。
“姥姥她”许思名琢磨着措辞,话堪堪出口,包厢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