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岳海潮般的魔魃饿狼扑食一样将江长安紧紧裹住,它们肆无忌惮地分食着这块天才的肉躯,啖食他那本就不完全的灵魂。
嗤!
不断的,血淋淋的肉块被连皮挂筋撕扯下来,开出一道绚丽的浓艳血雾。
江长安浑身战栗,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地痛叫,那叫声是从齿缝中流溢出的不屈,饱含压抑却戾气横生。
全身如同烈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灵魂都在遭受着绝望的鞭挞,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吧?早该死的,活着本身就是苦……”
他脑子乱成一团,意识模糊不清。墨沧施展了禁术,此刻虚弱不堪,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无力施以援手。他全身的灵力也被仙术封禁,身体被这铁链紧紧锁住,俨然真正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莫说操纵量天尺这样的仙物,全身上下动一动都是妄念。
即便神府中墨河天池给了他可以复活一次的机会,可在仙法禁锢一动也不能动的境况下,全然徒劳。
迎接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早该死的,在沧州修罗场,在京州皇城,在百将窟……在背着江笑儒走大大雪纷飞的回程路上,在所有人的谩骂、讥笑、唾弃声中,静静死去,不用谁记得,不用谁感伤。
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够再见到他一面。
一路走来多少次的死里逃生?多少次的命悬一线?他早已不在乎,面露坦然,就如第一次出江州的时候他说的那样。
——我早有觉悟。
若有一天,我离开人世,恨我的人,请在我坟前翩翩起舞,爱我的人,请碾碎我的骨头,我的尸体要头朝东埋在地底深处,这样谁也听不见我的放声痛哭,我不会忏悔,因一生执着,卷不走一分虚荣爱慕。
只可怜,这半生,形同虚度。
“叫花哥哥……”一声惊声尖叫的拼命传来,笨丫头若若竟不受铁索禁锢闪身钻出,用尽全身的离去扑在他的身上,被眼前恐怖的一幕幕吓得紧闭双眼,但双手仍未有半点松懈,低声糯糯地嗫嚅:“叫花哥哥别怕,若若保护你……”
“笨丫头,快松开!”
江长安脑袋顿时泼了一盆冷水,心中一震,所有的魔魃更加疯狂了。
“笨丫头,你不该出来,快回去躲好。”
“若若不躲,若若能保护叫花哥哥的。”就像他对她无数次做的那样。
魔魃啃食血肉,也食魂灵,纷纷毫不留情地要在小丫头身上,一道道灵力被抽取剥离,小丫头面容痛苦,却只深深埋在他怀里,努力不让他看到。
“笨丫头……”江长安目眦欲裂,眼角余泪。
就在此时,成千上万的魔魃盯着他的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飞鸟般四外逃窜,但还未来及逃开,突然,一道七彩缤纷道光自若若后心射出!
每一头魔魃都疯狂嘶吼着,疯狂地抓挠着身体,面对这白光,他们的身躯正在一点点融化,直到没有半盏茶功夫,千头魔魃无一例外都化作了脓血。
这本是一道白色的光珠,颜色比白雪还要纯净,不然半点泥尘,七彩的绚丽道光正是从这白光中游离化生出的道纹,一道道有手臂大小,浮在半空结成密密麻麻的虫字纹路,暗合无极寰宇,阴阳乾坤,像是极其古老的图腾神宝,透露着极不寻常的诡秘气息。
“上尊,这……这是……”其余六名仙人察觉到了端倪,细细看那纹路,突然大惊失色,闪身挪到三十丈外,惊魂未定地结舌道:“青灯神兵本源!这不正是十万年前跟随青灯一同坠落的青灯本源吗?!”
这道白光,正是在弥沙海青灯塔底寻到的白色光珠,也正是青灯本源。
“当年青灯灯火熄灭,擅闯十二道天关紫金令入红尘,灯身与青灯本源不知落入何地,好在灯芯则转世轮回成肉眼凡胎,与那本源相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故而无需担忧,但是如今本源就在这小子手中,这怎么可能……”
“更奇怪的是,本源既然在这小子手中,何故没有与青灯融合一身,恢复仙体大道?纵然青灯已经在人世辗转百世轮回,生命本源与他也不该毫无感应,除非……”
“除非这小子根本不是青灯灯芯转世!我们……找错了!!!”
七位仙人的脸色都一瞬间变成了猪肝似的紫青色,空气都陡然凝重。
千目上尊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那枚半个拳头大的眼珠爬上千万根血丝,逐渐再度冷静,对他而言青灯已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眼前这小子手中的的确确握有四枚六字箴言,一旦到手再加上自己手中握有的易字诀,他距离开启魔道经就只差咫尺之遥,至高无上的青灯也照样是踩在脚下!
另一个长颈蛇头的仙人吐露了下蛇信,恶狠狠道:“与其在此争论不休,倒不如来试上一试,自古天地开辟,天庭创立,释迦牟尼引青灯开六道,青灯便永生不入轮回,但他闯了天关入了凡俗,就是斩了仙籍,不在仙道,固然会尝遍尘世的七情六欲百般苦难,但是仙人却奈何他不得,我现在就劈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