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但却未曾见到过女帝这般关心过谁,夏周国时亲自动身入嬴州,如今又率众亲身前来,这太不正常了。
狐想容越想越觉得蹊跷,现今回想起来,自从数年前第一次听及他的消息时,女帝的神色便有些古怪,像是……像是她已经认识了他上千上万年!这个疯狂的想法刚一生出来,狐想容便苦笑一声,暗暗自责,怎可妄自揣度女帝用意?
如同清荷的安仙子脸色淡漠:“妖道又如何?正道不容你,我容你。”
她的声音同山涧流水一样好听,此刻却无人有心赏悦。
锵!
玉心剑出鞘。
剑寒深秋,每个人的心头都像走在独木桥上,脚下正是万丈深渊。
狐想容脸色一怔,执令使与白鸢连同上百名侍女的神情都变得古怪——从来淡漠如初、不染尘俗的女帝,生气了。
“仙子姐姐……”
她的脚步猛然顿住。
江长安又笑了笑,沉沉闭上双目,神态疲累不堪。在许多人面前他总会设下的防备,在这个女人面前却总会不知不觉地卸去,露出最本质的脆弱:
“仙子姐姐,我想回家了……”
这时的他不像是一个修士,像是一个血肉凡躯,一个普通的凡人少年。也会在最累最痛苦的时候想起“家”这一个字,只可惜他被逐出江府,不再有家,也不知算不算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个令无数人心中惊寒的女人陡然收起长剑,回头带他走上仙云,转眼向沧溟峡谷外行去,风沙漫漫,只留下一句话:
“回程……”
“回……程……”陆清寒喃喃说道,一只手死死地掩着口,眼看云朵越行越远,她急忙追去,却忘记了骑行白鹿,忘记了御虹飞行,竟是徒步追赶。
渐渐的,那道身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陆清寒落寞地站在沙丘上,举目四顾,望见了万里沙海,无尽归途,可天地间偌大的一个世界,却再寻不到那个人的身影?
于是,又问:“可有凡心摇动?”
她不言,只是痴痴站着。
所有人俱是忍不住舒了一口长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太可怕了,光是往那里一站,这道气息就像扼住人的咽喉,濒临死亡。
那佛山弥修界五道金光僧人纷纷气不过,当即怒喝道:“岂有此理!上古圣地!当真是欺人太甚!真当我弥修界怕了这群女流之辈?!”
便听另一人一语惊醒:“嘘!此等超越大能强者的修士,打个喷嚏就能够震死一片人,头发丝挥斩出的一剑都能够横跨千里,怎么会听不到我等说的话?倘若去而又返,折了回来,可又如何是好?!”
所有人心中一凛,连忙住口,想及也跟着金光僧人疯狂附和咒骂了几句,肠子都要悔青了。
可是等了片刻,竟是没有一丝动静。
“走……走了?这次真的走了!”
纵然如此,也无人敢再说关于上古圣地半个脏字,唯恐传到那个女人耳朵里。如此一来全部怒火便又回到了江长安的身上。
“此等妖道今日未除,恐怕是要为祸世间啊!”
“盛古神州一旦有新法降世,便有新的格局生成!”
金光僧人中最为年长的白眉老者拍手怒喝:“都是因为此子,我佛山弥修界丧失一位半步大能!江长安又杀了我老衲一位师弟,老衲必要将其斩杀,我等同门五人,暂不回佛山,必要追杀了江长安为止!此子不死,老衲愿入阿鼻地狱!”
嗤!
第三道剑光!
“噗”、“噗”、“噗”……
连着五道血雾砰然爆炸成沙尘,散在每个人的脸上,黏在冷汗上紧密帖着脸庞。
这五人以最快的速度,入了阿鼻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