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了太阳升起,白日里总算没再有什么大的波动,有的无非是一些小摩擦,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每个人都不可能再保持轻松快意,出点状况也实属正常。
一直在房间中打坐到了下午,江长安才走出了房间,正见到秦风骨老先生坐在地上擦拭着那把二胡的琴鼓。
“秦老先生没有休息?”
“老了,睡得不多,就出来透透气。”
江长安道:“不知老先生能否再演奏一曲?”
“小老儿会的都在酒楼中演奏了几轮了,小兄弟在酒楼中住了几天,恐怕听也听腻了……”
江长安道:“老先生的琴曲并不是酒楼中的模样。”
“哦?那你说一说小老儿的琴曲应该是什么模样?”
江长安眼中崭露厉芒:“杀伐、大气、你死我活。”
任何一个人听到这三个词一定会认为他疯了,但是秦老先生却注视了良久,一言不发,直到片刻后那双形同枯骨,瘦到皮包骨的双手从袖袍中伸出来,一手轻轻捏住琴杆,一手把住琴马,双目微阖。
但正当要弹奏,他的手又垂落下来,无力道:“老了,也弹不出那等曲子了。”
说罢也不理会江长安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甲板上又是只剩下了江长安一人。
天又要黑了。
船上的第二个夜晚,即将来临……
一只等到了晚上,众人再度齐聚到尸体前,木板上垒砌了一座简陋的验灵台,约有四尺高,上有赤橙黄绿青五种颜色的灵石竖在一根朝天石柱上一字排开。
而在石柱下是一张巴掌大的白玉盘,周围刻写这符字秘咒。
天黑之后没过多时,江长安便向着早就约定好的测验灵力的地点走去,天光渐渐昏暗,远远便看见除了胡天霸,其他也有几人早早聚集在了甲板上,只等着其余几人全部到齐,就一起开始验灵。
胡天霸笑道:“江公子,既然来了就也请上前先行检验一番验灵台,确保验灵台正常,在下没有动任何的手脚,其他几人已经查看过了。”
“胡馆主这是说的哪里话,胡馆主聪明人,怎会在验灵台上做手脚?”江长安道。
胡天霸轻笑,就听书童细弱的嗓音道:“呦,你们两个相识,莫不是还想要互相袒护不成?”
陈平生站出来大笑:“真是怪了,胖爷怎么见总有那么几个人像是搅屎棍一样?没有什么事非要编造出什么事出来,先前还指着我兄弟鼻子说是凶手的是谁?胖爷怎么想不清是哪根搅屎棍了?”
“你混账!”书童正欲冷斥,但看到陈平生圆滚滚高自己两头的体格,又不得不吐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沉寂片刻,江长安开口道:“既然验灵台造了出来,我们不如就先行验灵?”
书童道:“不错,其他人没来我们就先验来的几个,反正我们这几个人在,那行凶者也不敢贸然下手。”
几人都没有异议,胡天霸道:“我先来。”
他走上去轻轻一击打在白玉盘上,但见那枚红色的晶石闪烁亮起,接连橙色、黄色的晶石相继闪烁光芒,直到第四枚晶石——绿色晶石,光芒骤然顿住没有一路继续攀升,反而绿色晶石由浅绿变成了深绿色,这才停下。
“泉眼境后期。”
早在胡天霸与江长安城头对决时,众人已然知晓了他的境界,此刻验灵台准确显示出来,也让几人更加信服。
胡天霸扫视众人:“下一个谁来?”
话音方落,只听一声惊声呼叫——
“啊!”
“不好!”江长安暗道,心中一股不祥的气息踊跃翻腾,这个杀人游戏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只会杀一个人,这是第二个夜晚,难不成……
“掌柜死了!”
顿时这个消息如是一声雷响惊得诸鸟飞散。
掌柜死了,当众人赶到昨日死尸的地点,看到那具体型和陈平生有得一拼的尸体,这才完全确定——掌柜正是死在了洛松尸体的身旁。
只不过他的死相相较起洛松要完整,整个身子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有咽喉一道紫色淤痕。
胡天霸淡淡道:“行凶者捏碎了他的喉骨,又是一招致命,只是这一招不是偷袭,兴许这个人和掌柜的关系本就不怎么好,可以看出掌柜对他不怎么信任,以至于两人有过搏杀的痕迹。”
那是书童显然是吓得不轻,极度的慌乱下口不择言道:“荀姑娘,为什么你没有到约定的验灵台,而是选择会来到昨日死尸的地点?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荀遥毫不示弱,道:“哼,难道仅凭小女子这一点便就怀疑吗?小女子还奇怪是不是你这个书童所为?眼下杀死洛松与掌柜两人的手法出自一人之手,摆明了这个人与掌柜的关系不好才要置他于死地,同时又与洛松关系要好洛松才不会防备,在座的附和这一点的,恐怕只有你这个小小书童一人了吧?”
“你……你血口喷人!”书童惊慌失措道。
荀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