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正在缓慢地上升,像是升到了云端,四周温暖和煦,突然一下轻击敲打在他的头上,“小子,可以睁眼了……”
江长安猛地睁开双眼,眼前是一副夜景,自己正站在一幢高楼的顶楼之上,天上月明星稀。
耳边传来上百人的说话的嘈杂声音,像是集市之上,但是这些人谈论的却是三句不离“大人”二字。
江长安循声望去,一时呆住——
“这是……皇宫……惊天楼,夜宴之夜!”
明朗星稀,晚风微薰。夜幕之下,玉轮高悬。
惊天楼十九层是一座露天的星台,台上亭台水榭,描金嵌翠,虽说惊天楼变成观星台后上面诸多奢华重器移去,但不过自从景皇下了一个奇怪的命令,大年节的夜宴在摘星楼举行,便也撤去了楼台上以作人神官观星的星盘,摆上金樽龙鼎。
在观星台的中央是方浅浅的池塘,其中各色锦鲤游荡其中,竟也有的身子发散着淡淡的荧光,水光交汇,绚丽多彩。
而在荷池中央建造有一座玉台回廊,供以众人来去,气势非同一般。
玉台的终端便是一座九尺高的金色龙椅,背月临水,独踞高座,九条飞龙雕刻地栩栩如生。
除了这些,其余空旷处排上了上百只桌椅香案,案上此刻搬上了各种瓜果佳肴,银壶玉杯。头顶上是漫天星辰,姣姣明月,好不自在,不少青丝袍服,头顶玄纱高帽的臣子都不禁好奇如此好的佳境,景皇陛下怎么会二十五年不踏入一步?又为何今年突然决定在惊天楼中举行宴会?
只有几个眉发雪白,苍老之态知道二十五年前发生过什么的老臣闭口箴言,不提一字。
张文和便是这样一个老臣,追随先帝十数载,担任文阁大学士已有四十余年,虽说在朝中没有实权,但是诸臣之中声望颇高,已经七十岁高龄,白发苍老牙齿稀疏,身影消瘦弯驼,眼窝凹陷,颧骨高突,皱纹刀刻皱褶的下巴皮肉上垂下一尺长的白胡子,手中拄着一只檀香木拐,步履谈不上稳健,但还不至于无法移步的程度。
听着身边年轻臣子妄自猜测,这位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刚正老者淡淡道:“各位大人在这里聊也聊不出个答案,倒不如上去问一问景皇陛下,怎么今年突然就决定要在惊天楼举办宴会?”
诸位正交谈的臣子闻言见到是张文和,被这一句话噎住,但苦于对方的辈分只能强咽下心中不满,相继意兴阑珊地挥袖散去。
但有一位中年富态男子未曾离去,身穿二品官服,顶着圆滚滚的大肚子,脑满肠肥,颈后的肥肉都要叠成三层,留着一绺胡须,眼睛挤成一条细缝,本该喜态的容貌却展露寒光,不怒自威——正是死在江长安手下的肖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