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地走着。
走了二三里,眼看竹林马上就要到了边界,这片地界的主子生长的更粗更高,与竹庐前打理的井井有条的竹林相差甚远,但也正因如此足以看出终年无人来过。
直到又绕过一个弯,江长安看到一个小亭子,造型清雅别致。
亭中立着一个孤坟,坟包以黄石玉敷裹如同一个蛋壳,上面打扫得一尘不染。
江长安总感觉这座坟墓像是在哪里看到过,这才恍然想起在城东湖畔柳树下题词壁旁的孙巧巧之墓。
可眼前的墓冢石碑上却没有刻写一个字,不知和那位孙巧巧有什么关系?
尚大山道:“你现在一定有许多的话想要问我。”
“是。”
“你想知道你师父的事?你想要为他报仇?”
“是。”
“那你还是死了这一条心吧,没有人能为他报这个仇。”
“为什么?”江长安问道,“还有比夏己都要难杀的人?”
“有,而且不少。”
尚大山看了一圈经年无人问津的竹林,目光思绪像是沉入了回忆之中,道:“当年我、独臂甲和你的师父三人就是在竹林间立誓结拜,也就是在这竹林之中创立的圣药庭,景皇当时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皇帝,这竹林本是小皇帝一个最宠爱的妃子最爱游玩之处,问庞二水这老小子想要哪一块地方作为圣药庭的庭院,老小子直接站出来扬言要这竹林,但是将独臂甲和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呵呵。”
江长安嘴角也带着笑意,天大地大老子最大,这的确是庞二水为人处世的风格。
但让江长安为之动容的是尚大山的语气不再是端着老人沧桑语气,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意气风发的少年,轻狂无忌。
“这也是老小子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不,准确来说,他以丹药师的身份踏进宫那一刻就注定了是错误。”尚大山摇头道,“一步错步步错。”
“老前辈说的小子更加糊涂了,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了尊师离开了京州?”
“三十年前小皇帝在嬴州一个青楼中接入一名花魁,带进了宫封了妃子。”
“嬴州!”江长安恍然想起君雅楼前身就是一个青楼,数十年前曾出现过一个花魁,名动京州,就连年幼的景皇夏辛都拜倒其石榴裙下。
这个传说就连今日也被人偶尔提起,不曾想竟是真实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