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中，银色的波纹转瞬即逝，切割的音浪也近乎无声。

“………………”

等所有痕迹消失，狴犴所处的位置，高大的身躯变得残破。

强者之间以命相争的一息，昽应以足以致命的伤势换取了妖族英雄的一条手臂，而风霞凌厉的斩击波切碎了他的上身。

但狴犴仍旧毅力不倒。

“咳！咳！……还没结束……！”

挣扎着爬起来的昽应，赶过去扶他的风霞，以及透支了愿力跪倒在地面的追雪，他们的视线停留在狴犴受到斩击的伤口处。

“居然、用骨骼接下来了！”

“是的。不论是爆炸，还是斩击，损坏的只有皮肉。”

无视表面血肉模糊、骨头依稀可见的躯体，甚至忽略流淌不止的鲜血，狴犴似乎永不起波澜的脸上，瞳孔里终于露出了一丝异样的色彩。

“不妨碍继续战斗，不过我的手臂看来是短时间内无法恢复了。干得漂亮，人类。”

作为妖怪种群首屈一指的强者，在三个如此年少的新一代联合下竟然被重创，这几乎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即便被仇恨占据，但狴犴依然有身为战士的灵魂。

“虽然想和你们决出胜负，可惜时间已经不多了。”

“什么？”

“少年，你刚才说得对，我是妖族的统帅，该回我应该回去的地方。”

“……”

这种场面谁都猜想不到。

战斗的尽头，昽应、风霞和追雪想必难逃一劫，狴犴可能也会受到致命伤，也许是这个缘故他必须放弃杀死眼前狐仙巫女的目的。

不，应当并非如此。

那句话应该是真的，这场战斗将狴犴心里残存的理性唤回来了。

想这么相信。

目睹依然迈步沉稳的身影远去，昽应终于松了一口气，捂着几乎被贯穿的腹部倒在风霞怀里。

“霞，抱歉……我又擅自行动了。”

“不，你根本不需要道歉。你的行动是正确的，为了保护这孩子，为了不让至今的牺牲毫无意义，无法袖手旁观才是你。应，我以你为傲。”

“谢谢。”

缓缓闭上眼睛，昽应嘴角泛起微笑，这个伤势太致命了，基本上——

“我不会让你死的！因为我而死去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再也不想这样了！”

追雪踉跄着跑了过来，明明力量早就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但以燃烧灵魂般的方式给昽应治疗，他的伤口以可以看到的速度恢复。

不过超越了极限中的极限的追雪，没等到彻底治愈完就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