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秦破虏带领凤凰北上,与宋李两家鏖战京都城,震惊天下,至今,都是无数人心里无法磨灭的一段深刻回忆。
而十年后的今天,有一位白衣年轻人,他面临的处境,几乎比当年无敌于南方的秦家老三要更为险峻。
可是相同的是,相错十年,那两张脸庞上,几乎都看不到任何的恐惧与惊慌。
李氏。
裴氏。
孔氏。
宋氏。
纳兰氏。
这都是在这个国度里,极尽尊荣显赫,或者称霸一方的门阀。
如今,却为一年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齐聚渭水!
身处天下名门的包围之中,固然可悲,但却也何其有幸?
李浮图环视一圈。
渭水河畔,他孑然一身的身影,看起来是那般的渺小。
“李昊天,为了今天,你应该筹谋已久了吧?”
在婚礼上经历了巨大耻辱的李家大少咧了咧嘴。
“别怪我,我都是被你逼的。你说在东海呆着多好?为什么非得要跑到京都来?”
“昊天哥,对不起,即使他不来,我也不可能嫁给你。”
宋洛神眼中并没有恨意,相反充满了愧疚。
不管怎么说,李昊天至始至终,都对她无可指摘,而他如今名声扫地,却都是因她而起。
这个从很早就与她定下婚约的男人,无疑成了她亏欠最多的人。
李昊天的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
看着那一身大红的嫁衣,他的神色,依旧是那般的温柔。
“洛神,你自小聪慧过人,可为何就单单在情之一字上执迷不悟?在你眼里,难道这世上就真的只有李浮图一个男人?”
“昊天哥,……对不起。”
再度听到这三个字,李昊天神色情不自禁扭曲了下。
“你知道的,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三个字。”
“你这么做,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宋洛神婚前失贞,导致他李昊天沦为笑柄,与此同时,这位宋氏的继承人也声誉扫地,而且她跟随李浮图夜逃出府的举动,无疑更是突破了宋氏的底线。
从宋朝歌带人赶到就看得出来。
宋氏的继承大权,在今日一天之内,恐怕已经易主了。
而这一切,都本不应该发生!
今晚。
本该是他洞房花烛夜的美景良辰!
李昊天缓缓抬起头。
漆黑的苍穹之上,皎月如弓,月色正好。
他逐渐的闭上眼。
“……既生李昊天,何生李浮图啊?”
……
建都门。
内大街。
曹宅。
花园内,曹修戈望着西南方向。
“情况怎么样了?”
“李浮图和宋洛神应该已经陷入李昊天的包围之中。”
“看来这次婚礼失败,确实对李昊天形成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导致他都已经失去理智,开始不顾一切了。”
曹修戈轻叹。
今天婚礼上那袭白衣与领头人并肩而行的情景在场人看的得都清清楚楚,不管对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但显然有着非同凡响的来头。
而且领头人那么做,无论是对外投放着一种很清晰的信号,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蠢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招惹对方,可李昊天却偏偏选择这么做了。
而且还是兴师动众。
看这架势。
那位李家长孙,是破釜沉舟下定决心要将他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诛杀于渭水之畔了。
手足相残,在这座京都城内,古往今来,发生过何其多?
“我们……要不要帮忙?”
子鼠犹豫的道。
“李浮图即使再如何今非昔比,可毕竟只有孤身一人,这次,宋家的烈焰已经出动,还加上福禄寿喜,裴家裴天骄和孔家孔傅杰也都是年轻一代之中的佼佼者,况且纳兰平旌也不知道为何会来凑热闹,如果没错的话,李家的龙魂与龙魄应该也已经在待命了,这种局面,几乎比当年秦破虏所面临的还要险恶,哪怕换作如今的秦破虏带领凤凰卷土重来,恐怕也照样是败北一途。我想不到那个男人有任何的生路。”
子鼠的分析,不带任何主观色彩,全是按照实际情况出发。
换作任何人来看,那个被围在渭水河畔的年轻人,今晚难免是在劫难逃的局面。
“有一点,不知道你想过没有。”
子鼠微微皱起一双弦月眉。
“什么?”
曹修戈扭头看了她。
“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只不过是对付李浮图一个人,李昊天为什么要出动这么大的阵仗?”
子鼠一怔。
对啊。
这一点她的确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