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鱼的脸有点红，她知道那些是夸奖的话，她没想到自己留给何先生的是这样的印象，更没想到何先生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她拿着电话贴在耳朵旁边，喃喃的说：“何先生，其实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我觉得小鱼很好。”何先生的声音通过电话线在她耳边响起，“我觉得小鱼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姑娘。”

秦小鱼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就是好好说话的气氛，突然一下变得有些怪怪的，她的脸不由自主的发热，心情有点激动，有点澎湃，还有些害羞，那种从来没有人夸赞的话落在她身上，让她的信心有了一点提升，更让觉得原来自己身上还有这么多优点。

何先生温柔的嗓音在她耳边响着，一个字一个字那么清晰的敲击着她的耳膜：“……我第一次见到小鱼，就很喜欢……”

她抱着电话，觉得整张脸都燃烧起来。唯一让她觉得庆幸的是隔了电话线，对方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小鱼。”

秦小鱼磕磕巴巴的应了一声：“哦，何先生……”

“我一直想跟小鱼说，可是最初的时候小鱼太小，让我觉得如果我开口，会有哄骗小姑娘的嫌疑，何况，我离过婚，还有个儿子，又比小鱼大了十多岁。我一直不敢开口，但如果我一直不尝试，我觉得我将来的某一天一定会后悔，如今小鱼是个大姑娘，我鼓起勇气问一句，小鱼愿意和我交往吗？”何先生问。

秦小鱼的眼睛瞬间瞪的老大，“何，何先生，我我我……”

何先生笑了下：“小鱼不要觉得有负担也不要觉得紧张，你可以考虑一下，我觉得如果我再不说，以后或许都不会有机会，所以想要试一下。小鱼不用急着回答我，可以认真的想一想，等哪天小鱼想好了再告诉，就算不答应，我希望也不会因为这件事阻碍我们继续成为朋友。”

“何先生，我我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说……”

何先生说：“我知道我很唐突，小鱼不要紧张，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也不迟。我相信等小鱼给我答复的时候，一定是深思熟虑后的回答。现在，小鱼先把自己的工作问题落实好。如果你的工作让你陷入无尽的烦恼，让从中找不到丝毫快乐，那么小鱼就要重新考虑你是否适合这份工作。”

提到工作，秦小鱼那颗拼命跳动的心终于略略平静了一点，她说：“原本我还是挺高兴的，觉得终于找到工作了，但是现在，我一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客人来，又拉我去喝酒，我就……”

“如果一份工作不能给小鱼经济上的薪水，也不能带来心情上的愉悦，更不能带来工作上的成就感，而是不知来自何方的压力和恐惧，那说明这份工作并不适合小鱼。”何先生的声音透过电话线温和的传来，“当然，我只能给小鱼一些提醒，真正如何决定，还是要看小鱼自己的选择。”

秦小鱼说是，“我知道，谢谢你何先生。我会考虑清楚的。”

“小鱼还年轻，外面会有更多的世界等着小鱼，我相信就算小鱼离开这个公司，以后也会找到适合自己的职业。”

秦小鱼真的觉得何先生那么温柔，又那么会说话，跟宫九阳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区别，她现在看到宫九阳都觉得他是坏蛋，“何先生，我觉得您说的很有道理，谢谢您给了我那么多建议。”

“不用谢，我只是给了小鱼一下建议。再说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他问。

秦小鱼：“是的。”

接下来是双方一阵沉默，刚好外面走廊有人在叫秦小鱼的名字，她趁着这个机会对话筒的另一端开口：“我同事叫我了，何先生再见！”

“小鱼再见。”几秒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等小鱼电话。”

秦小鱼抱着电话，脸上原本消退的红晕再次染上脸颊，她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嗯……”

然后挂了电话。

她用手使劲搓着脸，希望让自己的脸色恢复正常，可是越揉脸蛋越红，她只能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回办公室。

早上是上司找她，现在是公司的大老板找她，她怔了怔，在办公室其他人的注视下去了大老板的办公室，秦小鱼拘谨的站在老板面前，乖乖巧巧的站着，“您找我？”

“秦小鱼是吧？”大老板手里拿着秦小鱼的简历，随手翻了翻，大腹便便的身体坐满了豪华的老板椅，他瞟了几眼简历上的内容，伸手丢在桌子上，说：“实话跟你说，你们现在的大学生就是太死脑筋，学习学呆了，不懂随机应变，跟我们以前比差远了。实话跟你说，你简历上写的这么多奖学金一点用都没有。这年头谁还看你的简历上这些东西？”他的手“啪啪”拍在她的简历上，“我找个研究生，能写出比你这个漂亮一百倍的简历，但是有什么用？你没本事，简历镶了金边也没用。”

秦小鱼低着头站在黑森森的办公桌前，一句话都不敢说。

那种来自领导和师长的压力让她抬头都不敢抬，她打小就怕老师怕领导，哪怕成绩再好，哪怕老师在温柔，只要跟她说话她都会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