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想杀我,也得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命!”
时葑同谢玖霖缠斗在一起时,可人并未恋战,反倒是借着他的攻势不断的给自己开出一条小道,并往那天牢门外跑去。
今夜的监狱里头静悄悄的,唯有夹道两旁的烛火将彼此的影子拉得格外悠长飘逸,更泛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突然一柄泛着森冷寒光的刀影闪现在她身后,并暗中配合着另一人,似要将她的项上人头给当场落地时。
“滚!”双目爆怒的时葑抬脚就往那想要偷袭她的人一脚踹开,脚上的力度不见丝毫减缓,她则借此机会往那无人把守的出口跑去。
本以为她出了这道门,换来的会是一个为自己沉冤得雪的机会。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就是一个局,一个请君入瓮的局。
“原来你们是早有准备。”刚冲出监狱的时葑,看着早已在外守株待兔许久的御林军时,瞬间笑得连眼角都淌了泪。
怪不得她前面就说哪里有奇怪的点,原来奇怪的点在这里。
她本以为自己会是那执棋之人,可谁曾想到,她自始至终不过就是棋盘里的一颗棋子。
这一次,她倒是格外的淡定,倒不如说是认命了才对。
“你们来了。”轻飘飘的一句,仿佛风一吹便散了,更不曾吹落在任何一人的耳边。
“大胆罪臣,竟敢私自逃离天牢。”
“所以我现在等着你们抓我进去。”时葑眼中带笑的伸出手,并扔下了手中的匕首,整个人露出一副在乖巧不过之态。
毕竟现在的她除了认命后,还能做什么,垂死挣扎还奋勇抵抗,不,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唯一想要的,那便是活下去,永远永远的活下去。
只因她还不知道她的父亲和母亲到底是谁,她也没有见过他们,更没有亲口走到他们的面前,质问着他们。
你们当年为什么选择生下我,又为什么要将我抛弃,若是这样,倒不如直接将我掐死的好,因为这样,我就不必遭受那么多的苦难。
早春的天是雾蒙蒙的,更是杏雨斜斜入万家。
而正武十二年间,官居正四品下的掌律令的探花郎,因意图刺杀楚王被提前发现,楚王念其年幼网开一面,现将人贬为平民,驱出皇城,并永世不得她再入朝为官。
时葑被赶出皇城的那一天,天上也下起了蒙蒙细雨,连带着她的发间都泛起了几分湿润。
甚至来相送之人都无,也对,毕竟她现在可是一个声名狼藉的罪臣,普天之下又有谁喜欢给自己身上沾上几点腥啊。
眼眶泛酸的时葑伸出手,想要接住那从天上飘下的杏雨,可是那雨丝细朦朦的,轻悠悠的,完全抓不住。
久了,反倒是她的身上泛起了一股刺骨寒意。
正当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往那远处而行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清润的嗓音。
“阿雪,你等等我。”
烟雨朦胧,十里春风中,她看见那正抛下一切朝她奔来的青年,一如当年鲜衣怒马的红衣少年。
一百四十六、孩子,我们要一个孩子 等……
等那抹红色和黄色的身影渐行渐远时, 站在城墙上的青衫男子,方才缓缓地收回了视线,捏着手中白玉笛的手更是攥得骨节泛白。
“大人, 人已经走了, 为何您不在前面选择送送夫人。”
“你说她会想见我吗。”一句不知是讽是笑的话至林拂衣口中幽幽吐出。
随即将手中桃花枝扔落墙下, 任由那花瓣触地而散, 何况今日为何没有半个官员前来相送,不正是那位的意思吗。
男人一张浅淡如水的唇瓣紧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浅色的眸子中则是漆黑深寒, 任由墙头肆虐的寒风吹得他袍角猎猎作响,更吹得满头泼墨之发相缠相绕。
站在一旁的墨砚并未回话, 俨然是默认他说的是事实。
可是夫人这一去, 再见时不知是在何时。
而且此番夫人离去时,身旁还围着另一名男子, 说不定因着此事,二人更会产生某种隔阂。
另一边,楚国宫殿中。
楚锦看着这跪在他宫殿外许久, 并不断哀求他收回旨意的胞弟, 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也没有要将人叫起来的意思。
反倒是揉了揉那酸|胀的太阳穴许久,双眉紧蹙的朝着另一人哑着声问。
“她走了吗。”嗓音里, 带着几分连他都未曾察觉到的脆弱与不安。
“已然离开了,陛下。”正静坐在百叶窗边,沐浴在浅金色阳光下的男人回话道,手中执棋而落的速度不曾减缓半分。
“你说她离开了大都后,真的会如你推算般的活下去吗。”可是莫名的,楚锦的内心深处隐约泛起了浓重的不安之色。
他更害怕的是, 她会同当年的婉婉一样,死在了一个他所不知道的角落里,就连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你说这何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