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冲进去,冲进去将人给救出来。
可是他的身体却不曾听从他的理智半分,就像是一块石雕一样静立不动。
他疼恨着里头发生的一切,更痛恨的应该说是自己才对!!!
挂在檐下的那串青铜风铃被呼啸寒风吹得‘叮当’做响,也吹得里头之人本应溃散的理智重新归拢。
被桎梏在身下的时葑许是失了那颗反抗的心,整个人沉寂在那无尽的深沉黑渊中,那双本应当是盛着满天星辰的潋滟桃花眼中,此时剩下的只有一片绝望的灰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样对你的。”
眼眸猩红的林拂衣等接触到她那近乎绝望的目光,以及她那被撕扯得近乎不能遮体的衣物时,心下一痛,他才反应过来他到底在做着什么禽兽不如之事。
颤抖着手帮她盖上锦被,唇瓣蠕|动着许久,却不知要说些什么话来为他开脱。
只因有些事,做过了便是做过了。
“雪客别哭了好不好,是我混蛋是我畜生,对不起对不起,你打我骂我好不好。”
“滚,你给我滚。”
半抿着唇的林拂衣这一次并未回话,而是将她那不断发着颤的身体紧搂在怀中,手上力度大得似乎想要将她给揉进血肉中。
他不知道当时的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直觉告诉他,定然是极为糟糕之事。
否则一个人的转变,又岂会来得那么突究,甚至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那日发生的事,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二人的心上,即便面上还同往日无二。
可他们却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些东西已经隐隐变得不同了,原先同住一间房的二人现以分房而睡。
比如每一次当他想要和她说话时,她总会露出厌恶到了极点的目光,就连说话时离她稍近一点,都使得对方如避蛇蝎一样远离。
他有心想要解释,可那人却连半分解释的机会都吝啬给予。
等三月份,他们方才出发前往楚国。
好在之前在阳城关时,便将户籍等物一应办妥,一路行来倒是无甚阻拦。
夜间,他们幸运的在一座城镇中入宿,免了在同先前的夜宿马车或是睡那深林草地之苦。
临近半夜时,二楼转角处一扇木门发出‘叽呀’一声,随从里头走出一人。
换上了一身在普通不过的灰色袍子的时葑正背着一个小碎花包裹准备外出,谁知会见到那早已等候在门外许久之人。
看这情形不像是巧遇,更像是等候许久。
“你要走了吗,夫人。”当高燕看见她身后的那个包裹时,高整颗心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攥得难受。
“嗯,日后总归会见到的,还有你莫要和其他人说起,你今晚上见过我。”她嘴里说的其他人,除了是林拂衣外,还能有谁。
“夫人能不能将高燕一起带走,高燕会洗衣做饭,还会照顾夫人。”将骨节攥得泛白,掌心淤紫的高燕其实更想说的是,他想要跟她一起走。
“不了,你留在那人身边才是最好的,若是跟了我,日后说不定连自己死在哪里都不知道。”
“还有我走了,你记得帮我转告那人,让他注意好身体,还有我时雪客答应带他一起到楚国的要求已经做到了,日后好聚好散。”随着最后一句话落,时葑便没有半分留恋的转身离去。
毕竟这一次的分别只是人生的一个转折点,谁都不知接下来会在哪一个路口相遇。
可,若是有选择的话,她多么希望不要在碰到像林拂衣这样的人。
一百一十二、梦非梦 “她……
“她走了吗。”
等人离开后, 先前同样未睡的林拂衣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门,眼眸深处中略带一丝微红的注视着她刚才消失的方向,掩在宽大衣袂下的指尖微微发着颤。
“夫人在离开时, 还让高燕转告老爷, 说是让老爷注意身体, 还说她答应老爷的话已经做到了。”
是啊, 已经做到了,所以才会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就连离开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愿让他知道。
难道她就真的那么厌恶他?就连多看一眼的地步都难以做到了吗?
另一本, 离开后的时葑并没有选择在半夜出城,而是先选了一间客栈入住。
同时她更不知道, 这天大地大, 她到底应该要去哪里。
还有上一次她看见的那张画像里的女人,却是生了一张与她有着五分相似的脸, 你说可笑不可笑。
还有她到底是谁?她的父亲母亲又是谁?她的身上又到底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带着巨毒的缠人蜘蛛网,将人给包裹得密不透风, 直到最后被窒息而死。
桃花春色暖先开, 明媚谁人不看来。
四月多烟雨, 何况还是这楚国大都中。
因着昨夜新下了一场润雨,使得今日天街小雨润如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