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时。
却不曾想,那紧闭的黄梨木雕花门再一次被推开。
进来后的那人在走到那扇红梅绣春日之锦屏风后便停了下来,距离虽远,加上又是隔着那么一道屏风。
可时葑仍是见到了那修长的身姿,如冬日雪地里那一株傲然而立的青竹,自有一身傲骨,更吓得她整个人往水下沉了沉,生怕会被对方看出不妥。
“你是何人,本殿下之前不是说过,孤沐浴之时,不喜任何人前来打扰。”
“奴是皇后娘娘那边派来的,说是特意来伺候殿下的青竹。”身着鹅黄色襦裙,梳着飞仙鬓,额间点花钿的貌美少女,谁曾想,一开口便是带着几分沙哑的少年音。
“皇后娘娘在奴来之前还说了,要让奴和莲香姐姐二人好生伺候殿下,免得殿下被外头不长眼的野花野草给勾走了魂。”那位自称青竹的少年随着话落,人便从那屏风后走出。
同时,离了那扇红梅绣春日之锦屏风后的少年也显出人前,本才称得上清秀的容貌在这朦胧的氤氲之池中,却晕染上了几分秀色可餐。
“奴定然会伺候好殿下的,更不会做出惹殿下生厌之事。”少年将身上的那层薄薄外衫轻扯而下,继而露出那具如玉躯体来。
少年的模样虽只能称得上清秀,偏生那具身体生得极美,四肢细长,泛着白玉莹光之美,亦连那嗓音都带着勾人的媚。
眼眸中漆黑一片的时葑见着那少年已经下了水,现正不断的朝他们这处走来,心中顿生一计。
她这一次并未推开先前挡在她面前的莲香,而是张开手臂虚搂住他,并凑近低言道:
“你之前不是一直说喜欢孤吗,那么现在出现了和你抢食的狗,你会怎么做。”
她话说完,便伸出嫣红的舌尖轻添了男人的耳垂一圈,笑得妖治而妩媚,端得比那罂粟花还有惑人心智。
“殿下想要奴怎么做。”莲香见着这亲自送上门来的美食,又岂会那么轻易的放她离开,可他更知道,现在可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之前莲香可一直说,日后要只做一条只忠心于孤的狗,那么现在,孤命令你杀了他,好不好。”
时葑略带抗拒的推开了男人过近的距离,半垂的眼眸中皆是森冷刺骨。
刚下了水的青竹并不知他们在耳鬓厮磨的唇舌交接中说了什么,他只知道,他越往里靠近,他的那张脸比先前被朦胧白雾给熏蒸后,还要不知红得多少。
“殿下,奴定然是小心伺候好殿下的。”
“竟然是殿下要求的,莲香岂有不从之理,更何况,奴可一向是条护食的狗,只是殿下晚些也得给奴一些甜头可好,不然奴可不依。”
俩道声音同时落地而响,同时伴随而来的则是时葑从水中上岸之声。
“等下的场面,孤担心若是看着太过于血腥,难免夜间会睡不安稳,加上这天色渐晚,孤便先回殿中等你。”时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游离不定一会儿,方才离开。
毕竟这一举就像养蛊,不到最后,谁都不知谁才是最后留下那只蛊王。
至于接下来里头会发生什么,那可不关她的事了。
可当时葑刚打算回殿中歇息之时,却正好见到了早已在门外等候许久的白姑姑,也不知那么晚了,她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殿下,您来了。”
如今眼角爬上少许皱纹,已经不在年轻的白姑姑看着这当年不过还是一个小糯米团子,现变成一个挺拔少年郎的殿下时,眼中是说不出的复杂之色,更多的反倒是那道不尽的愧疚之色。
“那么晚了,不知白姑姑在等孤做什么?”时葑并不喜欢擦头发,故而任由其湿漉漉的披散着,于那朱瑾红的外衫上,晕染出一朵又一朵的无根深色之花。
时葑见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连带着语气也不禁有些加重几分,道:
“若是姑姑不说,那么孤可得要早些回去歇息了,毕竟孤明日可还需得回学堂上课。”她最后的‘学堂’二字咬得格外之重,更带着丝丝缕缕的阴冷之气。
毕竟这三国之中,可再也寻不出一个比她还要窝囊的太子。
“其实是皇后娘娘想要请殿下到凤藻宫一趟,说是有事相商。”白姑姑说完,还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可是现在都那么晚了,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之事,明日再去也不迟,何况孤知道,母后应当不会因着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前来怪罪孤的才是。”
“若非要紧之事,皇后娘娘怎会在这深夜中来寻殿下,想来此番倒是有极为重要之事。”白姑姑停了下嘴边话头,复道:
“娘娘记得近来殿下总有失眠之症,来前还吩咐老奴给殿下备了不少安神的滋补汤药送来。何况娘娘也知那次的事,是做过有些过分了,这才想着要与殿下重修那母子关系。”
“所以,母后这次是打算派白姑姑前来打亲情牌了不曾。”时葑闻言,直接从鼻尖嗤笑一声。
若是母后那人是真心想要同她道歉,为何偏生要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