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双眼睛又当从何说起,普通人生了那么一双眼都足矣被人误认为是妖邪之物,更何况那孩子还生了那么一张脸。”
呼延哩听着刚才属下来报的一幕时,脸上不知是该露出解气,喜或还是忧的表情来,只知道内心深处复杂万千。
“妖邪又如何,神灵又如何,这路不都是人走出来的吗。”男人对此显然是嗤之以鼻,复道:
“与其在这里询问我,倒不如想想怎么处置那孩子,难不成你还真想带着人一路回到楚国不曾。”
“你说我会是那种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不曾,在过不久便要到了阳城关,晚些时候随便扔给她一些食物打发走不就行了。”
呼延哩嘴里的语气冷漠异常,像极了是在随意打发着一只猫猫狗狗。
“好,该你落子了。”
沙漠中十一月份的夜晚,几乎到了零下。
马车中的时葑即便用那放在身下的兽皮和锦被将自己给包裹了起来,仍是觉得寒冷刺骨,普通人尚且如此,何况她又是一体寒之人。
放下的发将她的大半张脸给遮掩了起来,只露出那双冷漠而阴戾的紫色瞳孔,五根手指头则不时的被她放在嘴里相互啃咬着,她却像是感觉不到半分疼意。
她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她更不知道那躲藏在黑暗中人选择这样折磨她,又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要享受某一种报复的快感。
忽地,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瞬间露出一抹狰狞的冷笑,被咬得没有一个完好的手指头紧攥着身上的兽皮不放。
既然你们不肯放过我,那么休怪我与你们不死不休!!!
沙漠中的天黑得快,白得自然也很快。
很快,他们这一支商队就来到一座距离阳城关不远的小村庄里,说近是因为,从这里步行到城里只需要一日时间便到。
而这一日的时间仅限于人行,若是换成马车或者其他交通工具,那么只需耗上大半日或者半日方可到达。
“姑娘,我们只能送你到这了,接下来的路还需得姑娘自己走了。”
之前将□□抵在时葑鼻尖的青年笑得正一脸憨厚的将人给请下了马车,并将之前准备好的斗篷与帷帽,外加吃食等物递了过去。
在得知对方不是妖怪的时候,他心里还隐约松了一口气,毕竟那么一个美人若真的是妖怪,那么,我的乖乖长得可真是漂亮。
“好,谢谢。”之前一直躲在马车中的时葑哑着嗓音出声,同时,她发现沙漠外面的天可真冷啊。
若这里是燕京城,那么这十一月份的应该早就下雪了才对。
等她目视着那支商队渐渐远去后,方才动了动站得有些僵硬的脚,继续往前走去。
她瞳孔的颜色一定要想办法遮住才行,否则说不定早晚会被人给当成妖孽活活烧死,同时楚国这一行,她是去定了!!!
因着青阳国隶属南方,他们的冷不像大周朝那样冷得就像是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并将你脸上割下一整块皮肉来一样的那种直来直往的冷。
而是那种从骨头缝隙里钻进去的寒,一丝丝,一寸寸,宛如幼小的蛊虫在你的四肢百骸中游走,蔓延。
时葑打了个喷嚏后,又裹紧了身上外衫,强忍着刺骨寒意朝前走去。
一旦当人有了目标的时候,往往会变得格外的有积极性和目的性。
而之前,同样刚从沙漠中走出的莲香也悄悄地入了阳城关,同他一行的则是扎克安一行人,其中,还有不少的各方势力集聚在了这座边缘小城中。
这小小的地方,好像下一秒就要变天了。
等日落西山,天边黑沉一片后的时葑并没有选择休息,而是继续依靠着两条早已走出了血泡的脚,强忍着疼意一步一个脚印地朝前走去。
晚上的冷比白日里还要来得深入骨髓,就连原先放在包裹里的馒头都被冻得硬邦邦的,宛如一块石头,牙一咬下去,难保不会崩了出来。
等到了下半夜,眼见着距离目标点越来越近,加上若是在不休息这两条腿说不定就会废了的时葑,正打算捡一些枯木柴火用以烧火取暖时。
冷不防听见一道由远及近的号角声,以及那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不像是杂乱无章法的商队,反倒是训练得整齐划一的军队,连带着她都宛如惊弓之雀。
随着队伍的越靠越近,躲藏在灌木丛中,用黑色遮住大半身形的时葑也看清了他们身上的铠甲款式与腰间佩戴的令牌,以及…………
正当她欲再多扫一眼时,走在最前头的男子则是锐利着一双鹰眼扫了过来,惊得时葑连忙将视线收回,并且将自己的身形再度缩回那漆黑的灌木丛中。
好在,对方也只是看了那么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使得精神十度紧绷的时葑也暗中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直到这支夜间的急行军彻底远去之时,时葑都没有在探出头来,同时,她倒是暗自记下了那个男人宛如鹰鹫的眼。
连带着她也没有了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