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幽幽的白玉池中去。
短短一段路行来, 见到的宫女无不跪地相言,仿佛她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
虽说现在九月份的天还称不上有多冷, 可这当中秋过后,连带着这气温都一日比一日低,更何况是在这日夜温差过大的沙漠绿洲中。
靠在袅袅白雾池旁的时葑缓缓的闭上了眼,脑海中则在不断的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以及她的哪一步棋是否走错了,她现如今又当如何脱身,先前她托人送到阳城关的书信是否已经平安交到那人手中?
有时候当太多的事情缠在一起, 就像是一个剪不开,绕不掉的毛线头,你越想从其中理出一个头来,到头来却发现,你连你自己都在不经意间被绕了进去。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她又何尝不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场戏。
正当她准备伸手去倒那盛在白玉酒壶中的葡萄酒时,反倒是先一步有人将酒杯递了过来,同时她的手也被对方握在手心中肆意把玩。
“王子过来时怎的都不出声,吓得妾身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毛贼闯了进来。”接过酒半抿了小口后的时葑,连眼眸中都染上了几分朦胧醉意,眉梢间皆是醉人的海棠花艳。
“此处是本王子的地方,何来的通报一说,反倒是最近爱妃最近制作人|皮面具的手艺越发炉火纯青了,那张贴合在脸上的人皮,薄薄的得在脖子处都寻不到半分缝合口,也不知爱妃的手上到底沾了多少人的血,才练出了这么一手鬼斧天工的好手艺。”
穆沙临说话间,那布满着厚茧的手则不断的游走在她的脖子处,好像也想要看出眼前人,是否也在脸上贴了那么一张人|皮。
“瞧王子这话说的,好像妾身是那等无恶不作,专以杀人剥皮取乐的恶鬼一样。”
“难不成宸王不是。”穆沙临粗糙的手指桎梏着她的下巴,与之强迫性的四目相对。
“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本王可不记得同三王子有何关联。”时葑略略扬眉脱离了她得桎梏,继而冷笑道:
“反倒是那么久了,三王子可曾找到那人的下落。”
“本王子今晚来寻你,说的正是此事,不过前提是………”
“要本王和那个男人肚里生下的种对吗,可王子就不怕当那孩子心智不坚定,而被我这个当母亲的所蛊惑,这杀母留子虽好,可这未知的风险也是极大的。”就连那孩子的父亲怕也是个好相与之人,可这后一句,她并未说出,反倒是存了那颗看好戏的心。
眼眸含笑的时葑并未等她开口,继而道:“甚至妾身此生都不会有子嗣这一条,便使得三王子此计胎死腹中。”
她之前说得好听是想要借着她时葑的肚皮,其实内里所想的不过是用她所生之子登上金阳国皇位,并狼子野心的想要借此吞噬大周朝。
不对,或许她的野心还没有大到如斯地步,她更想要的是成为大周朝的姻亲之家,继而谋划更多的好处。若是那个孩子模样生得好看,说不定还会成为那等转手送人之物,用来得到更多的助力。
你说说,她这个当娘的都因为这张脸,而经历了大半生的苦难,她又何必将她所遭遇过的苦,强加给她的下一代,不对,她从根本上就无了下一代子嗣的可能。
“这人能不能生可是个未知数,谁又能说得准,你说是不是,宸王。”她最后一字,音量刻意加重几分。
眼眸半垂遮住一片幽深如渊的穆沙临收回了手,转身大跨步的往殿外走去。
唯她嘴里说的最后一句,却是盘绕在寝宫中久久不散,只因她说的是。
明日金阳国重大的活动,需得她这位侧妃盛妆打扮。
说是要她盛妆打扮,也不知这一次又是有哪只可怜虫入了那贪婪灰狼的肚里,又再一次用她为饵。
可惜的是,这一次的交锋中,她并未得到任何可用讯息,唯一一个,却是得知那人应当还存活的消息了。
正当她欲起身时,原先紧闭的雕花大门再一次被推开,来人的脚步较之前刻意放轻几分,仿佛是担忧惊到里头的沐浴之人,可那加粗的呼吸声却出卖了他。
从池中起身,并飞快用红纱缠身的时葑顾不上还在往下滴着水渍的发梢,任由他们砸在地上,开出一朵又一朵的无根深洇之花。
等她赤足走出红木绣牡丹屏风后,见到的便是今夜特意着了一件月白色薄纱长纱,内里只着了件如纱亵衣的尘烟。
你瞧瞧,这天都才刚暗了下去,那人便迫不及待的将人往她床上送了,看这架势,非得要从她的肚皮里蹦出一个种来才肯罢休。
“深夜打扰,还望侧妃见谅。”见着美人半遮半掩胜妖娆时,尘烟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滚动,就连那眸中火热更甚。
“不知尘烟公子深夜来访,可为何事。”因着被水气熏蒸过久的缘故,使得她的眉梢间晕染了一抹春日绯红娇媚之色。
“侧妃问这话不是明知故问吗,今夜可是轮到尘烟前来伺候侧妃的。”
“可妾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