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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没法子,卢湛只得不情不愿点了头:“外头冻得慌,进来吧。”
卢剑面上露出一丝感激:“谢过太子殿下了。”说罢,就跳下马背,径直钻进了烧着炭盆的马车厢里,一阵暖意扑面而来。
脱掉外面的斗篷,待身子彻底暖过来了,卢剑开始着手说话了,只听他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些朝中大臣的家事,然后话题一拐,就拐到了苏炎身上:
“太子殿下,你最近都猫在东宫不出来,怕是还不知道苏炎冷待他未婚妻的事吧?”
卢湛:……
娘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他心爱的真真,被苏炎虐得直哭的事,他怎会不晓得?
他的真真面子全掉光了,被满皇宫、满京城的人耻笑了啊!
提起这个,卢湛心头就一阵阵发疼!
却不想,卢剑提的还真不是这件事,只听他打趣般道:
“说起林二姑娘林真真,也当真是个妙人,昨儿都被苏炎虐成那个鬼样了,你道怎的,苏炎才刚出了宫门,就又被林真真堵住了……”
“林真真死缠烂打一通哭啊,说什么苏炎怎么这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她没脸,对她有什么意见,可以私下里两个人好好谈嘛……”
“末了,林真真还硬塞了一封道歉信给苏炎,说是里头反省了最近几个月来,她做得不太恰当的事,期盼苏炎能原谅她。”
卢湛:……
听了这样的话,整个人先是僵住,随后胸腔里的那颗心,好似被一万只蚂蚁一瞬间咬烂了,咬穿了,全部吞噬掉。
心都感觉空了。
好半日都没回过劲来。
他的真真啊,他心爱的真真啊,会这般待他?
从卢剑这儿辗转得知, 他的真真哭着求苏炎待她好,还亲笔书写道歉信,反省自己哪儿做得不够好。苏炎信都不肯看, 林真真死缠烂打才终于将信塞进苏炎手里。
这样的消息, 比晴天霹雳还令卢湛震惊。
震惊过后,是长时间的心头发空。
一颤那, 好似自己失去了所有,变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偏生, 斜对面的马车侧座上, 正坐着卢剑, 有外人在, 卢湛情绪还不能外放,还得拼了命地收敛。
这份辛苦和艰难, 当真是寻常人想象不来。
卢剑呢,不能一直盯着太子那一瞬三变的面孔欣赏,但也时不时觑上一眼太子, 见到太子极力掩饰,却依旧掩盖不全那份失魂落魄, 卢剑心内稍稍舒服了点。
但依旧不够解恨。
是以, 接下来的这一段漫长的回宫路, 卢剑是时不时地给卢湛来上一段, 状若闲聊般, 唇边飘出林真真卯足了劲巴结苏炎的那些事儿。
话说, 卢剑一个劲地提林真真的糗事, 卢湛就丝毫不怀疑其中有诈吗?
呃,这个着实不好怀疑,因着昨儿林真真被苏炎接二连三打脸, 还是在众人眼前毫不留情地打脸,导致舆论炸了锅。这两日随便走到哪,竖起耳朵一听,一个个的都是在以林真真为谈资,讥讽着,嘲笑着,口水四溅地数落着。
再加上卢剑平日里就是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形象,在太子卢湛心中,卢剑与那些长舌妇是没什么大区别的,一样的舌头长,一样的嘴贱。
是以,卢剑在他面前唠唠叨叨,时不时笑着嘲讽一下别的朝臣家中的陈芝麻烂谷子事,中间再夹杂一点林真真的丑事,太子卢湛并未怀疑什么。
只是听得卢湛坠入了冰封三千里的雪山之巅,整个人僵硬得不像话,舌头更是发僵,一句话都吐不出来,闭紧不言。
后来,还是卢剑见卢湛似乎支撑不下去了,才住了嘴,以别的官员家的趣事结了尾。彼时,马车已哒哒地进入了皇宫,卢剑撩起窗帘,瞅瞅窗外飞絮般的大雪,眯眼笑道:
“今儿的雪好,没两下地上又铺上厚厚的一层,又可以呼朋唤友,来一场激烈的雪仗了!”
说罢,卢剑好心情地叫停马车,说是好友们都在宫外,他一个人在宫里没劲,要出去寻他们打雪仗!
然后,卢剑挥挥广袖,愉快地朝太子卢湛道别。
太子卢湛费了半天劲,酝酿了半天,才勉强地扯出一个浅笑来,道了别。
卢剑身子一钻出马车厢,太子卢湛立马浑身都瘫了,坐都坐不住了,往宽大的木榻上一仰,瘫软在那。
凤仪宫。
朱皇后自从昨儿知晓太子和林灼灼感情生变后,便心底不放心,一直派人盯着太子的动静呢。
得知太子回了宫,却不来她的凤仪宫先请安,而是径直回了东宫,朱皇后眉头微蹙,直觉不大对劲,忙差遣常嬷嬷去东宫走一趟。
两刻钟后,常嬷嬷回来了。
“怎样?”还不等常嬷嬷主动开口,临窗暖榻上坐着的朱皇后已然问出了口,带着三分急切。
彼时,常嬷嬷才刚挑起进入后殿的牡丹花色的门帘,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