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也每次都瞧见四皇子化险为夷,从未被崇德帝责备过。
按理说,他们不该再担忧四皇子了才对。
可人呐,总是事不关己,才会高高挂起,一旦自个跟了四皇子,成了四皇子一党的人,自个主子的荣辱就分外在意了,生怕四皇子被崇德帝责备了。
眼下的这些将军,就是这么个心理。所以,听得崇德帝还有心情开玩笑,他们立马心头一松,随即还觉得自家的四皇子就是牛逼,怎么乱搞,崇德帝都偏爱得紧啊。
如此一想,这些将军们纷纷与有荣焉,越发笑得“哈哈哈”,气氛好极了。
卢剑自然感受到了,起身时,还回头朝他们丢去一个“与你们同乐”的眼神。
将军乐呵了,四皇子得意了,朱皇后瞅着却更气了,斜瞪一眼那些笑得正起劲的将军们,仿佛在讥讽他们墙头草,几个月前,他们可都还是太子手下的人呢!
瞪完一眼,刚收回视线,朱皇后不经意地瞟了眼林灼灼那边,却见林灼灼也被逗得“咯咯咯”的,正双手扯了帕子,似面纱似的横在脸上,乐个不停呢。
“怎的有这般拎不清的未婚妻?四皇子是你未婚夫的政敌,不知道吗?还乐?”朱皇后顺势剜了一眼林灼灼,心头一阵抨击。
抨击过后,朱皇后蓦地想起来什么,方才四皇子是从后殿出来的,而林灼灼也是才从后殿跑出来的,他俩同时在后殿磨蹭过……
鬼使神差的,朱皇后又回忆起去年常嬷嬷提醒的话——“林灼灼被四皇子笑声吸引,特意跑出凤仪宫去瞅……林灼灼不会是对四皇子有了别的意思吧?”
这个念头一起,朱皇后心头顿时来了鬼,怎么看林灼灼,怎么像是对四皇子有了意思!
这样的念头,搁在曾经,朱皇后是绝对不肯去信的,傲气的她一度自信非凡,她的太子是天底下最出色的男儿,没有姑娘会放弃太子这样的未婚夫不要,去爱上别人。
可经历过倭寇之事,她的太子显然不再“出色”,甚至扣上了“窝囊”的帽子,朱皇后曾经的盲目自信也垮掉了一半。
再思及林灼灼可能对四皇子有意思,念头便如疯长的水草一般,滋滋滋的,就蔓延得整个胸腔都是。
这个念头,令朱皇后不寒而栗。
她的太子,如今正处在低谷,最是需要妻族力挺的时候啊,与林灼灼的婚事怎能生变?与林国公府的联姻怎能生变?
绝对不能啊,绝对不能!
视线从林灼灼那儿收回,朱皇后又耐着性子去盯自个的太子。
偏生朱皇后偷偷观察自个的太子,居然发现无论观察多久,太子都始终不瞅向林灼灼一眼,要么低头吃果子点心,要么随意望向别处,就是一眼都不眺望自个的未婚妻,当真是一眼都不曾眺望啊!
宛若丁点都不喜欢,也不在意林灼灼。
“混蛋,什么时候两人感情生变,淡漠到这个地步了?”朱皇后坐在凤座上,险些惊得一巴掌拍向桌案,好在及时忍住了,已然高高举起的大手掌,才又硬生生搁放下了。
朱皇后思忖过后,着实放心不下,立马朝身后伺候的常嬷嬷招了个手。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常嬷嬷立马上前一步,弯腰凑到朱皇后跟前。
“你可曾仔细观察过太子和林灼灼两人?两人什么时候开始生分的?”朱皇后压着怒气问。
常嬷嬷一惊,生分?
迅速瞅了眼不远处的太子和林灼灼,正巧撞上林灼灼似乎朝四皇子瞧了一眼,而太子则漫无目的地望向别处,直到收回视线,都不曾看向林灼灼一眼。
这,显然是生分了。
“奴婢该死,不曾留意过两人。”常嬷嬷记忆里,去年太子还和林灼灼互动得很好啊,又是登山赏花,又是撑船游湖的。
什么时候开始,生分成这个样子了呢?
卢剑从崇德帝那儿溜了一圈回来, 才刚落座,邻席而坐的苏炎,就忍不住拿起酒壶给四皇子满了一盅, 敬酒道:
“还是剑哥厉害, 在下甘拜下风。”
苏炎笑着瞥了一眼四皇子的袍摆,然后高举酒杯, 一饮而尽。
“对呀,对呀, 咱们剑哥最厉害了!来, 兄弟我也敬一杯!”徐常笑拉了方濯濯围上来, 一人满上一杯酒, 说着就要一口闷了。
“你知道苏炎在敬我什么吗,就跟着瞎起哄。”卢剑瞥一眼徐常笑, 笑道。
徐常笑:……
还能敬什么?
不就是崇德帝跟前又炫了一回,再次有惊无险,博得满堂彩么?
苏炎立马偏过头去, 抿嘴偷笑上了。
卢剑也偏过头去,抿嘴笑上了。
徐常笑:……
瞅瞅剑哥, 再瞅瞅苏炎, 怎的, 他又想错了?
方濯濯一巴掌搂住徐常笑肩头, 悄声道:“兄弟, 你还是撤吧, 别硬挤在聪明人之间, 我都替你丢人。”
徐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