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侍卫站在外面禀告,“娘娘,江南薛君迁求见。”
薛君迁???
阮半夏愣了一下。
他这个时候来是因为林婉儿的事?
静默了片刻,她睨了夏钧尧一眼,淡漠的道,“请他去正厅。”
“是。”侍卫领命,退了下去。
阮半夏深吸一口气,“尧哥哥,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我们还要从长计议,现在,我先去看看薛君迁那边,然后再回来。”
夏钧尧伸手拉住她,“我陪你一起去。”
就阮半夏那个暴脾气,见到薛君迁,因为林婉儿的事,说不得要动粗。
阮半夏点点头,“好吧。”
薛君迁站在正厅,丫鬟送上茶水,他都没有看一眼,整个人就像一只蚂蚱一般,在正厅里焦灼的走来走去。
听见脚步声,他倏然回头,看见阮半夏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瞥了眼她身边的夏钧尧,他恭敬的行了一礼,“草民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阮半夏目不斜视的从他的身边走过,和夏钧尧分别坐在了主位上。
微微掀起眼皮,讥讽的睨着薛君迁,“怎么,终于想起自己的娘子了?”
“呃?”薛君迁怔了一下,摇摇头,急切的走上前,“妹子,出事了。”
阮半夏倏然睁大双眼,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暂时放下林婉儿的事,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何事?”
薛君迁叹了一口气,“前几日,不是因为青儿的婚事,你命令粮仓开仓放粮吗?”
“嗯!”阮半夏点点头,迫不及待的问,“出什么事了?”
“出了很多怪事。”薛君迁走到旁边的桌边,端起茶盏大口的喝了一口,放下茶盏,他转回身,道,“开仓放粮前一个月的时候,那些粮食明明都是好的,是今年刚收成的,可是我去盘算账目的时候,掌柜的告诉我,不知道为何,粮食里忽然长了虫。”
“长虫?”阮半夏皱眉,“按理说,新鲜的大米,单独存放在粮仓里是不可能长虫的,怎么忽然就长虫了?”
“可不是!”薛君迁眉头紧皱,一张脸上满是无奈,“就算是那些大米长了虫,也还好,我想着说不定是江南那些日子下雨的原因,空气潮湿,便命人在晴天的时候将粮食拿出来晒晒,这一晒可不得了!”
阮半夏直接双手撑着座椅,半站了起来,急切的问,“怎么了?”
薛君迁头疼的看了她一眼,“那些大米一见阳光,全部变黑了,而且还有一大股的臭味,就算用水洗,也洗不干净。”
变黑?
还发臭?
这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阮半夏皱着眉坐下去,紧紧的抿着双唇,一字不吭。
要知道,今年对于大祁来说很关键,养精蓄锐,就靠这一年了。
而阮半夏的粮食之多,占了整个大祁的四分之一,剩下的农户种出来的那四分之三只能勉强够全国的百姓食用,再加上现在又多了西域,那边本就不产粮食,还要靠大祁这边的粮食输送过去,这样一来,阮半夏的那些粮食就更为重要了。
沉默了一会儿,阮半夏抬起头看向薛君迁,“我们有多少粮食是你说的这种情况?”
薛君迁无奈的摇摇头,“你在江南那边的地,种出来的,全部都是,无一幸免,我就是不知道,你这边的粮食是不是这样的?”
这边的?
阮半夏想起开仓放粮那天,百姓们拿着粮食都挺高兴的,也没人来跟她禀告粮食有问题,她便摇摇头,“我这边暂时还没有听说。”
薛君迁点点头,“那就好,开仓放粮那天,我命人专门去采购了别的大米,才暂时补上,没有造成动乱,不过,阮妹妹,这件事肯定有蹊跷,所以,我连夜赶路来京城找你商量对策。”
这件事确实来的奇怪。
阮半夏点点头,这时候才想起林婉儿的事,她皱眉瞪着薛君迁,“听说你纳妾了?”
薛君迁后背徒然一震,立刻暴躁的跳了起来,“我成天忙得跟狗一样,已经两个月没回家住过了,我去哪里纳妾?”
他平时都是一副翩翩君子的儒雅模样,忽然一声吼出来,把阮半夏吓了一跳,差点就从座椅上摔下去了。
她稳了稳神,才缓缓道,“那林姐姐怎么跑到京城来了?”
薛君迁郁闷的看了阮半夏一眼,心里也有些难受,“那件事我根本就不知道,要不是家里的小厮告诉我,我都还不知道婉儿因为那件事走了。我以为她了解我,能够相信我,看来还是我妄自菲薄了。”
阮半夏听着,心里也替薛君迁难受,“听你的意思,就是你娘在后面撺掇的,如果是这样,这件事就好办了,你这么久不来接林姐姐,我还以为你现在在江南左拥右抱的,把林姐姐都忘了呢!”
“嘿,我说你!”如果夏钧尧不坐在阮半夏的身边,薛君迁真是恨不得将阮半夏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