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还是那种特别做作的嗲声,听得阮半夏哆嗦了一下身子,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侧妃娘娘。”站在女人身边的小丫鬟伸手指着喜娘的手指,“那……那有血!”
“哎呀!”沈宫榆吓得身子一软,一下倒在了小丫鬟的身上,颤着声音说,“我好怕……”
害怕还待着,还不赶紧滚出去!?
阮半夏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忽然身子震了一下,侧妃娘娘?
侧妃娘娘是个什么鬼?
下一秒,门口就传来夏钧尧那低哑的嗓音,“怎么回事?”
沈宫榆看见夏钧尧被七月搀扶着来了,赶紧从小丫鬟身上起来,一下扑进了夏钧尧的怀里,“王爷!王妃她,她……”说着,她的手就朝着地上的喜娘指了过去,“杀人啦!”
夏钧尧看过去,果然看着穿着红衣的喜娘躺在阮半夏的脚边。
他的眉,轻轻的皱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推开把身子全部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王爷!”七月在他耳边小声的说,“大婚之日,新房内死人不吉利,触霉头!”
“是啊!”沈宫榆赶紧点点头,“我也听人这么说。”
她拿起绢帕掩住嘴,嫌弃的看了阮半夏一眼,“王妃这才刚来,就闹出一条人命,万一这要是传到父皇的耳朵里……”
“吵什么吵!”阮半夏憋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还让不让人好好的成亲了!?”
“哟!”沈宫榆笑了笑,“王妃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人是你杀的,就算不想成亲的人,那也该是王妃姐姐你吧!”
这个屋里,可能除了夏钧尧,所有的人都想把阮半夏给赶出王府,趁着这个机会,不少人开始落井下石了。
七月,“王爷!外面那么多宾客,都听见喜娘叫死人了,此事非同小可……”
沈宫榆,“王爷……王妃姐姐今天要是没个说法,会让整个王府蒙羞的。”
“烦死了!”阮半夏忽然从床上站起来,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喜娘,“喂!”
所有的人都朝着她看过去,沈宫榆一脸看好戏的笑着。
“不就是晕个血嘛,瞧把你们紧张的。”
说完,阮半夏蹲下身,微微掀起一点喜帕,伸出手,在喜娘的人中上狠狠的按了下去。
喜娘眼珠子在眼皮里转了一圈,忽然一声咳嗽,睁开了眼睛。
看见阮半夏,她吓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跪在了阮半夏的身前,“王妃娘娘饶命,王妃娘娘饶命!”
夏钧尧嘴角微微勾了勾,抿着唇没说话。
七月一张脸难看的要死,真是恨不得上去就把喜娘真的掐死,好赖在阮半夏的身上,然后把她赶出府去。
沈宫榆更是抽了抽嘴角,郁闷的翻了个白眼。
阮半夏站起身,又端坐在床上,没有听见众人离去的脚步声,她拧眉,“怎么还不走?是要留下来看本王妃跟王爷洞房的吗?”
此话一出,不相关的人赶紧退了出去,沈宫榆拿着绢帕跺了跺脚,娇滴滴的喊了一声,“王爷……”
夏钧尧伸手打断她,“本王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沈宫榆不甘心的看了夏钧尧一眼,转身走了。
房间里一下安静了下来,阮半夏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
夏钧尧手里握着一根拐杖,拿起桌上放着的称杆,一步一步的朝着阮半夏走过去。
走到床边,他站立着,看着双手在身前紧紧搅在一起的女人,轻轻的笑了一声,“王妃很紧张?”
能不紧张吗?
阮半夏呼了一口气,嘴里酸的冒泡,“臣妾这是第一次嫁,不像王爷您,已经身经百战了。”
“呵……”夏钧尧低低的笑了一声,朝前走了一步,直站在阮半夏的身前,他弯腰,在阮半夏的耳边小声道,“本王也是第一次娶,何来的身经百战?”
“嘁!”阮半夏忍不住嗤了一声,继续冒酸水,“王爷,刚才莫不是臣妾听错了,这屋里好像有一个什么侧妃娘娘的。”
“确实有。”夏钧尧杵着拐杖站起身,“不过……那不是我娶的,是别人送的。”
送的?
这女人也有送的?
阮半夏认真的想了想,好像电视剧里是有这样的戏码,皇子的身边总有人喜欢塞人进来,要么就是恭维想要出人头地的,要么就是眼线,监视用的。
这样一说,阮半夏的心里瞬间舒服了许多。
看着眼前一片暗红,她努了努嘴,“王爷,你是觉得跟臣妾这样隔着一块布聊天比较有情调吗?”
夏钧尧低眉看着那块红色的喜帕,勾了勾唇,拿起手里的称杆将喜帕一下掀开……
阮半夏倏然抬头,看见夏钧尧就站在自己眼前,他脸上还是戴着一面银白色的面具,她微微低下头,就看见他手里杵着拐杖。
面具,拐杖,那么刺眼,刺得阮半夏的眼睛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