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买东西时一点一点抠出钱,一本一本买来的。
乔治米亚拉在“过度肠胃气胀”一条下发现的内容不太让人鼓舞:它可能是胃不适的一种症状;可能意味着他有一个小溃疡;可能是肠的问题;甚至可能意味着癌症。这让他不断地想,是不是该去看看君汀老医生。君汀医生会告诉他,他放了这么多屁是因为他又老了,就是这样。
埃维伊查尔梅尔斯阿姨去年春天的死对乔治打击很大——比他能相信得还要大——就在最近,他不愿意再想老了这种事。他更愿意去想金色的退休时间,他可以和凯前呆在一起的时间。他不用再六点三十起床,不用再拎着一麻袋一麻袋的邮件到处跑,不用再听那个蠢货迈克尔福尼尔说话,福尼尔是邮局的局长;不用再在冬天把蛋都冻掉,或在夏天为那些消夏的人到处疯跑,这些人一到夏天就要求把邮件送到什么营地或什么小茅屋。在退休时间,有的只会是“穿越新英格兰的科学旅行”会是“花园漫步”会是“各种新爱好”最有可能的,会是“休息和放松”不知怎的,那种他会从六十好几开始放屁,一路放到七十几岁的念头,像个出了故障的火箭,总是和他金色的退休时间的画面不太一致。
他把蓝白相间的邮车开上3号镇道,阳光从防风玻璃上短短地一闪而过时,地缩了一下。
这个夏天已经热得和埃维伊阿姨预言得一模一样了。他可以听见蟋蟀在夏天的高革中昏昏沉沉地唱着歌,这时,他看见金色的退休时间里的一小段幻景,叫敞“乔治放松在后院的吊床上”
他把车停在密粒根家门口,把一份扎伊尔广告单和一张电费通知单扔进邮箱里。
今天是所有电费通知单发出的日子,但他希望那些家伙在收到密粒根的支票之前不要屏住呼吸。密粒根一家只是可怜的白垃圾。路北的佩尔维尔也是白垃圾,发生在佩尔维尔身上的只能说是丑闻,这个人还得过杰出服务十字勋章。还有老乔坎伯,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正变得像狗,他们俩都在变得像狗。
约翰密粒很正在边院里修一个像耙一样的东西,乔治向他挥了挥手,密粒根草草地伸出一个手指头,算是回答,又继续做他的活。
有你的一个,你这吃福利的家伙。乔治米亚拉想。他抬起腿,吹起了他的长号。这些屁真可恶。你到外面公司里去的时候,必须非常非常地小心。
他开到了佩尔维尔家,又抽出一张扎伊尔广告单,又一张电费通知单,再加上了一份海外战争退伍军人时事通讯。他把它们塞进邮箱后,开始在加利家的汽车道上掉转车头。因为今天他不用把车开上坎伯家,坎伯昨天十点左右给邮局打过电话,要他们把他的邮件保存几天。迈克福尼尔,这个主管罗克堡邮局各种事务的牛皮大王,填了一张保留邮件等通知的卡留给了乔治。
福尼尔告诉乔坎伯说他的电话已经迟了十五分钟,他星期一的邮件已经送出去了,也许他会不太方便。
“没关系。”乔说“那时我可能还在。”
乔治米亚拉把加利的邮件送进他的邮箱时,注意到加利星期一的邮件——一份大众力学和一封来自农村奖学金基金会的捐款求助信——还没有被取走。他在汽车道上转圈的时候,还注意到加利的那辆旧的大克莱斯勒车停在院子里,乔坎伯锈迹斑斑的旅行车也停在旁边。
“一起出去了。”他大声地嘟嚷着“两个蠢货到什么地方撒野去了。”
他抬起腿,又放了一个屁。
乔治的结论是,他们俩可能乘着乔的货车出去喝酒、嫖女人、四处兜风了。
他没有想过为什么有两辆舒服得多的车时,他们还要乘货车出去;他也没有注意到门廊前的台阶上有血,纱门下面的板上有一个大洞。
“两个蠢货出去撒野了。”他又说了一遍“至少乔坎伯还记得取消投递他的邮件。”
他驶上来的路,开回罗克堡,时不时抬起腿吹起长号。
斯蒂夫坎普开车去了西布鲁克商业街上的日记皇后咖啡店,他买了两个奶油汉堡和一个极好条。他坐在自己的货车里,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外面的布里奇顿大街,但他既没有真正注意到这条路,也没有吃出食物的味道。
他给英俊的老公的办公室里打过电话。
秘书向他问好的时候,他自称叫亚当斯怀楼,说他是灯屋公司的市场部主任,想要和特伦顿先生谈谈。等特伦顿接过电话后,他们就可以谈一些比市场更有趣的事情,比如说那个小女人的胎记,以及它像什么,比如说有~次她如何咬他,咬得那么重,他都出了血,比如说自从英俊的老公发现她另有新欢后,她过得怎么样。
但事情并没有照他想象地那样发展下去。
秘书告诉他说:“很抱歉,特伦顿先生和布瑞克斯通先生这星期都不在办公室,他们下个星期的大部分时间也不在,我还能帮您什么?”她的声音有一种升高的充满希望的变化。她确实希望她能有所帮助,现在老板们正在波士顿,或纽约——当然没有远到在洛杉矾——忙他们的生意,这是她能单独揽到一笔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