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哭红双眼;然而却不肯为他,回头再看一眼。
即使是单单的一眼,她竟也不肯!
夜里,不知怎么的,竟下起了淅沥哗啦的大雨。
而蝶园的顶楼,投身在滂沦的大雨中,梦蝶任那冷冽的雨水,又猛又烈。毫不留情的吹打在她的脸上、身上。
僵直着冰凉的身躯,透过挂满水珠的眼睫,梦蝶的视线远远的落在前方,情绪不稳的望着那片由千百个雨点,交集而成的雨网。而那雨网,错综复杂的厉害,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乱!乱!乱!
“梦蝶!”
先是意外的一愣,紧接着立刻收敛起紊乱的思绪,梦蝶缓缓的转过身来望着正站在她房屋里的翠姨。
远远的看着全身早已被淋湿了的梦蝶,翠姨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她比谁都清楚,梦蝶最不擅长的一件事就是——爱惜自己。于是皱起眉来,翠姨无可奈何的连忙说道:“快进房里米,翠姨有话问你。”
只微微的犹豫了一下,最后,没有违背翠姨的,梦蝶听话且顺从的缓缓走了进来。不一会儿,站在房门外,翠姨的跟前,梦蝶就像是只刚被打捞起来的落水蝴蝶,全身上下都还湿漉漉的正滴着水。
一把将仍站在原地的梦蝶给拉进屋里来,关上房门后。只见翠姨开始满屋子的翻找着,于是不一会儿,一件件保暖而干爽的衣物堆满了翠姨的双手,翠姨不停的叨念着:“怎么你还站在那做什么?还不快先把这一身衣服给换下来,否则待会儿你准会着凉的。”
先是默默的看了翠姨一眼,梦蝶默默的收下衣物,背过身去,默默的开始褪下身上的衣服。
随着梦蝶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褪了下去,翠姨默默的看在眼里,赞赏在心里。
梦蝶——的确是值得那么些男人迷恋不已!
可不是吗?此时,烛光下、衣衫尽褪的她,一头乌黑。湿漉的长发,随意的服贴在她清丽的小脸上,浑身雪白平滑的肌肤,就好比是婴儿般的细嫩;而那不至于太过丰腴的胸、臀,和纤细的小柳腰,可又是个女人的完美比例。
因此,以审美的眼光而言,别说是男人,就连翠姨,一个道道地地的女人,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么一个美丽的女体,有谁不欣赏!谁不爱呢!
套上最后一件衣物后,梦蝶转过身来,难得的缓缓开口说道:“谢谢翠姨!”
翠姨随手拿起一块干净的布,走上前来,擦拭着梦蝶胸前的长发,随口问道:“刚刚阿平告诉我,早上你出门的时候,那个叫狄扬的跟踪你,是不是?”
梦蝶只是沉默着。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件事?还有那个叫狄扬的男人,究竟跟你是什么关系?”
翠姨的话,就好像是一记鞭子般,狠狠的抽打在梦蝶的身上。只见梦蝶娇小的身子,猛烈地颤抖了一下,而一张原本就过分白皙的小脸,此时又更刷白了许多。但抿着嘴的,梦蝶丝毫没有预警的兀自转过身去,背对看翠姨,她依然只选择了沉默。
“梦蝶”
也许是基于一种逃避的心态,只见梦蝶有些激动往前移动了几步,拉开了自己与翠姨间的距离。而在好一阵僵持的静默后,仍是固执的背对着翠姨,只听见梦蝶那不平稳的声音,力持镇定的回答道:“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之间根本就毫无关系。”
虽然看不到梦蝶的神情语态,但翠姨直觉的知道,她并没有说实话,而且也不打算开口说实话。
她——依旧是一泓的死水,而也许偶尔水面上会因为风而泛起些涟漪,但很快的,它会立刻趋于平静。因此你所看到的,总是它沉寂的一面;而真正惊人的逆流、潮涌,则是深深的藏在水底深处,你永远也看不到。因此对于梦蝶,翠姨只知道,除非有一天,梦蝶能真正的敞开心扉,否则是任谁也帮不了她的。
不过很显然的,这一天仿佛仍是遥遥无期的,于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翠姨不再多说些什么,只默默的走出房去。
虽然没有转过身来,但梦蝶知道翠姨已经离开了,因此松了口气,梦蝶缓缓的又往前走去。尔后,半倚在门前,梦蝶的目光静静的又落在房门外。
雨,还是淅沥哗啦的下个不停。
所谓的“哑巴”——全都是别人谣传而来的,而她当然不是哑巴,她只不过是不想开口、又不想解释罢了。今天让他发现了这个秘密,不知道他会怎么样?是暗自窃喜?还是大肆的宣扬?
不过她倒不在乎他打算怎么样,眼前,最最教她在意且心烦的是,对于他那无所不在的存在感,她真能当没事般的继续下去吗?
兀自的摇了摇头,不,她不想自欺欺人,因为如果她真能做到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的话,那么翠姨今晚就不会这样破例的追问着她。
是的,何不承认呢?对于狄扬——她就是无法心平气和的,当他只是另一个贪婪的酒客。而至于为什么无法心平气和的原因,她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了,那是因为她恨他——她是这样深信不疑的想着。
而也同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