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有事没事就想和人聊天,抱怨一下自己生活中一些让人不开心的事,但其实并没真的有什么崩溃情绪的人,他们的情绪就有些类似于雾蒙蒙的白。
只要和人聊聊天,一起同仇敌忾的抱怨几句,那雾蒙蒙的一层也就随之飘散了。
也许很快又会因为生活中各种各样的事情重新汇聚,但并不强烈,也不会真的在其他人心里留下过于深重的痕迹。
与之相对的,还有一些情绪真正出现问题的,他们的外在情绪表现,以及宣泄方式,甚至没有前一种来的激烈。
他们安静的坐在那里,却能让一些对情绪感知很敏锐的人感觉到,对方好像坐在了深渊。
是一种很浓重很浓重,凝视久了,也许在无知无觉中,就会感染到自己的黑。
好在这种例子并不常见正阳小学里也都是孩子,并没有谁的情绪真的浓重到真的让人看一眼,共情一下,都是如坐深渊的程度。
就算真的遇到了这种人,人体潜在的自我保护意识,也会让普通人暗示自己,尽量远离这样的存在。
而唐楸,可能小家伙在这一方面是真的很有天赋吧。
面对后者,他共情归共情,为对方难过归为对方难过,却不会真的因此影响到自己最本质的一些情绪。
比如当年的江柏笙。
在丢了孩子,常年辗转于各大监狱与各种罪犯为伍的情况下,他的执念、悲伤,都是极为浓重的情绪。浓重到甚至能把他自己都逼疯了的程度。也浓重到,普通人只能听,只能成为一个过客,却决不能尝试着共情,尤其是对一些天生就对情绪就很敏感,很容易共情,同情心饱满的一类人。
而当年就是对情绪很敏感,很容易共情,也同情心很饱满的小朋友,就是坐在和江叔叔面对面的位置,听江叔叔从头到尾说完了他这些年的经历。
反倒是那些过于浓烈的情绪,没有改变他什么。
倒是前者,尤其是一些关于学业的烦恼。经过两个小时的工作时间下来,新上任的楸楸部长表示,这真的对他很有影响。
以致于这天晚上睡觉时,自从有了新的小菩提,睡眠质量就一直很好的小家伙,罕见的做了个噩梦。
梦里他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一处山脚下,周围除了大山,好像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然后睡梦中的小家伙爬啊爬,爬啊爬,很辛苦的爬到了山的最上面。
这时低头一看,才发现,这原来不是真的山,而是一座很高很高的,用各种试卷和作业堆起来的山。
同时,试卷上的一部分字迹也开始变得清晰。尤其是答题人姓名那一栏,仔细看看,上面写着的,全都是【唐楸】这两个字。
半夜,躺在床上的小朋友忽然睁开眼睛。等发现自己并没有真的在试卷山上写试卷,这才小小的松了口气。
用身上干净的儿童被把自己再裹得紧一点,因为已经和爸爸妈妈分开睡了,小家伙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一下一下的抚着,然后学着爸爸妈妈安慰自己的样子,自己安慰自己道:“不怕不怕,梦里都是假的~”
睡意上涌,再次要睡去的小家伙忽闪着长翘的睫毛,孩子气的想:真实世界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试卷,都写着他的名字呢?肯定不会的。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试卷,他就算写到像爸爸妈妈那么大,也不会有这么多试卷给他写的。
想到这里,这一晚的小家伙是暂时安心的睡去了。
不过等到第二天醒来,吃完早餐去到学校里的时候,小家伙还是忍不住旁敲侧击的问栗子哥哥:“栗子哥哥,等到我们再大一点点,真的要学很多很多的东西吗?”
傅洵:“长到多大?”
“就是可以中考还有高考的时候。”在昨天之前,小家伙对于中考和高考的概念还不是特别清晰。
唐志勇和陈孟都是宠孩子的。
夫妻俩现在之所以这么努力发展事业,就是想要等到楸楸也长大了,踏入社会了的时候,不需要再像他们这样辛苦。
所以,对于小朋友的成绩,他们其实并没有太高的要求。
也没想过要提前这么早就给小家伙灌输中考高考之类的竞争意识。
他们最看重正阳小学的,其实还是正阳小学要让就读孩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教学态度。
面前的孩子既然这么问了,傅洵也没有骗他,点点头:“中考和高考时,需要学习的东西是比现在要多一些。”
说完,没等唐楸继续问,他自己又补充道:“但那个时候,就像你说的,我们也已经长大了。我们都会陪着你。”
傅洵现在学的东西其实就挺多的。但是为了照顾小朋友,他还是说的是‘我们’。
“长大了就可以学更多的东西,也不会很累吗?”顺着栗子哥哥的话,唐楸试图自己领会。
傅洵推己及人,点头:“嗯。”
他习惯了和小家伙解释东西的时候,举一个他比较能听懂的例子。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