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悦:“……那算了,我先回去了……”
她无视满地奇怪的血块和屋里莫名压抑的气氛,快乐地穿过传送门,回她温暖的厨房了,毕竟,再大的危机也不是靠厨子解决的,厨子只需要快乐做饭就行了。
屋里的鬼影已经不能满足杀上头的谢长行了,他提着镰刀,转身出门去了。
江临双吃完了那碗鳗鱼饭,满足地休息了片刻,又冥想了一会儿,谢长行回来了,气儿撒出去不少,没那么鼓鼓溜溜了。
“这座郡主府,是一个墓。”谢长行硬邦邦地开口。
江临双睁开眼睛:“墓穴吗?”
“嗯,是郡主该有的规格,而且从各处细节判断,哦对,还有刚才那个女鬼的打扮,这个郡主是有郡马的,但是问题在于,她死后似乎没有和她的郡马合葬。”谢长行说。
“这我不懂。”江临双回答,“有什么说法?”
谢长行轻描淡写地说:“路上抓了几个小鬼,问了问话,他们也不清楚郡马情况,但知道郡主喜欢漂亮的脸,有郡马的原因。”
江临双继续闭目冥想,当谢长行的话是个催眠故事。
谢长行说:“按理说,没有合葬,就算是死得尸骨无存,也会和衣冠合葬,这种完全没合葬,又没和离的,八成是在郡主先行离世后,郡马出了差错,比如获罪了,郡主死都死了,该有的体面没有受到影响。”
江临双嗯了一声,示意谢长行继续。
“所以我猜,这个郡马八成是脸上被刺字了,古代会在罪犯脸上刺字的。”谢长行简短地说。
谢长行进一步解释:“郡马是个民间俗称, 正确的官方称呼都是驸马,是正经受封有地位的,但这个头衔是由妻子带来的, 所以通常情况下不可能不和自己的妻子合葬。”
江临双不知道从哪摸出一袋瓜子, 开始嗑瓜子。
谢长行:“……我也要。”
“你先把屋里的那个解决一下。”江临双指了指房梁。
房顶上,不知道何时悄无声息地垂下来一根红色的绸子, 因为他们两个的氛围实在不够严肃, 所以这根本来也应该很假吓人的红绸子, 竟然看起来怪喜庆的。
谢长行抬手用力一拉, 红绸子的另一端, 赫然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典型女鬼。
女鬼一身红衣, 一般只有有些修为的鬼怪才敢让自己看起来颜色艳丽, 这也就是红衣厉鬼这种传说的由来,修成了厉鬼, 很少有规规矩矩再穿浅色的, 这和迪亚纳的法师喜欢用袍子颜色标榜自己的魔法研究偏好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在房间的墙壁上手脚并用,飞快地爬行, 试图将被抓住的红绸夺回来。
但是她的对手是谢长行, 看起来谢长行不是那种肌肉鼓鼓囊囊的大力士, 但这可是现在修行界十分罕见的体修,谢长行只单手拉住那条红绸,女鬼发出嘶嘶的叫声,却并不能撼动分毫。
阴冷的阴气顺着红绸蔓延过来,谢长行看了一眼自己肉眼可见开始泛白的指尖,看向江临双, 江临双笑了一声,抬手握住谢长行的手腕, 一层地狱火蔓延开来,形成一个薄薄的手套,套在谢长行修长的手指上,阻隔了阴气的侵袭。
谢长行再一用力振臂,震动通过红绸传递,女鬼呀地一声被摔翻在地,又飞快爬起来,像一只大蜘蛛一样,用她翻折的四肢在地上仰面爬行。
谢长行露出一个堪称柔和的笑容,他说:“我建议这位女士人模人样一点,不然我不介意用剑和你交流。”
女鬼在房间里疯狂爬动,她的嘴巴裂开到耳朵,露出森森的牙齿和长长的舌头,漆黑一片的眼睛充着血,翻涌着恶狠狠的怨气。
“女士,你也不是自愿帮那位郡主的吧?”谢长行忽然说,“所以我不想和你动手,这根绸缎是红色的,它是你用来上吊的绳子对吧,但是哪有红色的上吊绳呢?”
女鬼的动作有一瞬间的迟滞,她再次跳到天花板上,伺机而动。
“——这是你成婚时的红绸。”谢长行说,“女士,在成亲的夜里上吊,听起来已经足够伤感了,所以我不想再给你的故事增加一个更悲剧的结尾。”
白光一闪,长剑落入他手中,谢长行慢条斯理地说:“但不代表,我不能。”
雪亮的剑光直逼女鬼,女鬼被阳气灼烧,不由得惨叫一声,从天花板跌落,眨眼间,她不再四肢翻折五官出血,而是恢复成一个完整秀丽的人类形象,委顿在地上,半晌,眼泪吧嗒吧嗒跌落下来。
谢长行和江临双对视一眼,后者斜睨了女鬼一眼,表示不感兴趣,于是谢长行只好自己走上前来。
他的轮椅停在女鬼一米远的地方,问道:“好了这位女士,可以说说你的故事了。”
“我叫折月。”女鬼小小声地开口,“是郡主府的妾室。”
江临双本不感兴趣,这会儿又插话道:“郡马还可以纳妾?”
女鬼困惑地看着他,谢长行笑了一下,说:“在迪亚纳,公主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