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玉倒是不知道前情,乍一听憋红了脸,愤愤道:“都是道听途说,事实是什么还不知道呢,反正他肯定是看我家有钱,就想挤进我家分财产!不然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刚传出我爸妈要让二哥接手影视公司的消息来,他就冒出来——”
可能是他声音太大,床上的青年皱起眉头,片刻后,缓缓睁开眼睛。
大妈赶忙摆手让谢青玉闭嘴,谢青玉气得嘴都歪了,但没人再乐意听他说话,都是一副好好好,孩子你说得对的表情敷衍一下,然后转身就去看床上的人了。
青年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空茫,好半天,像是终于将思绪收回了这个世界一般,重新把视线聚焦在了眼前,随后,他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
那笑脸恬静温柔,像是他面对的是世界上最难得一见的美好人物。
但周围的人看见这个笑,不由得怔了怔。
无他,这个笑容太漂亮,漂亮得像是……大妈们想不出来形容词,但谢采薇脑子里瞬间冒出:太完美了,像电视剧里反派用来掩盖真面目的面具。
那双本该温暖的褐色眼睛扫过来的时候,谢采薇甚至下意识抖了一下,连谢青玉的气势都弱下去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有事说话,摆、摆个假笑干什么?”
床上穿着病号服的瘦弱青年歪了一下头,眉心微微蹙起,那种凌厉危险的目光似乎只是错觉,他平和地用相当虚弱喑哑的声音问:“那我应该扭曲爬行、嚎啕哭泣,胡乱抓着人的手大叫我不信我不信,我怎么怎么倒霉吗?”
冷场十秒。
谢青玉:“哈、哈……也不用……”
于是青年再次露出他完美的、漂亮的、一眼就能看出很假的笑脸,一眨不眨地看着谢青玉,仿佛在等他有什么高见。
谢采薇卡了一下壳,才从这假笑里找回自己的舌头,努力撑起气场说:“你可别想攀上关系一步登天,我、我们只认我们自己的二哥,你这种、半、半路冒出来的,谁知道是什么来路?”
叫做江临双的青年再一次歪了一下头,散乱的柔软发丝半遮着眼睛,旁人都看不到,唯有正对着他的兄妹,似乎从那双眼里看到了明晃晃的笑意,甚至不怀好意。
他低哑的声音呢喃着:“是啊,你们还有二哥,可是我似乎……”
他低头瑟缩的时候相当有欺骗性,蜷在病号服和印着医院标志的被褥里又是那么清瘦的一小只,所以旁边的大妈再次被同情心占领高地,急忙冲上来挡住他,恼火地对两兄妹说:“你们两个小孩子有完没完了,你们家里大人做什么去了,怎么不上学就在这乱跑的啊?大人呢,快来管一下啦!”
她正说到大人,就有一名穿着正式、约莫五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两个小的一看见他,赶紧上去拉住,一口一个郑伯,七嘴八舌添油加醋地把刚才的事情形容了一下。
男人安抚地拍拍他们的肩膀,然后走过来在床前站好,礼节性地点点头说:“您好,我姓郑,是谢家的生活助理。”
江临双疑惑:“生活助理?”
男人笑了笑,神色里多少带了点“啊果然你不知道呢”的意味,解释:“可以理解为管家。”
江临双认认真真地清了清嗓子,似乎发声很艰难,但又似乎格外真诚,一字一字地问:“管家不叫管家,叫生活助理,是因为你们家有人生活不能自理吗?”
说着,眼神看向谢青玉。
谢青玉当即大怒,连郑管家都被噎住了一瞬。
随机,他干笑了声:“您可真会开玩笑,既然还有心情说笑,想来没有大事,我今天是带着采薇和青玉,来和你做一下同胞血缘鉴定的,请原谅,谢太太谢先生都不在家,为了更快出结果,就让他们两个请假过来一趟了。”
他客气地说着,但话里话外明显听得出远近亲疏,对待谢采薇和谢青玉,多少有点对待自家子侄的意思,而江临双,只是一个等待确定身份的,外人。
江临双再次露出他的笑脸,一双眼睛弯了起来,连见过大风大浪的郑管家都不由得赞叹一句,果然好相貌,冲着这脸,八成的确是太太和先生的孩子。
笑着的青年保持着笑容,说:“我有请你们来和我做鉴定吗?”
说完,认真看过来,一副等回答的期待表情。
郑管家尴尬开口:“确实没有。”
江临双笑容和煦温柔:“所以麻烦了,请您滚吧,我要继续睡了。”
众人:“……”
郑管家:“啊?”
谢采薇和谢青玉:“啥?”
江临双自语:“不该和圣骑士学说敬语。”
众人模糊听了一耳朵:“剩下什么玩意?”
病床上的青年似乎心情极好,于是清清嗓子,字正腔圆解释说:“忽略那个,现在赶紧滚。”
低垂的天幕,凛冽的寒风呼号着划破寂静,残破的旗帜被卷起,惊动了哀悼的渡鸦。
一行人沿着雪山攀登而上,为首的男人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