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块来尝鲜。她咬了一口,就接着把整块玉带糕吃完了,笑着对主持说道:“主持寺里果真是卧虎藏龙啊,我发现我不是不爱吃点心,只是以前那些点心都做得不好吃罢了。”
主持便把姜若皎的情况给平西王太妃讲了讲,说道:“我与她父亲也算有些交情,偏这小孩倔得很,从不肯开口求旁人帮忙。我让她们姐妹二人每个月来寺里走一遭,好歹也能知道她们近况如何。”
平西王太妃也是年纪极小的时候就没了父兄,深知一介孤女想把日子过好有多不容易。她说道:“倒是个有担当的孩子。”
她招来个侍卫吩咐了几句,才边吃着玉带糕边与主持继续闲聊。
她倒是没什么需要求神拜佛的,单纯是碰上先皇忌日,她得到寺里做做样子。
当今陛下又一直想找办法削弱平西王府的势力,她这个当娘的还得出来演演戏,可不能叫人拿住把柄说她在先皇忌日大吃大喝、听曲看戏。
到了用膳的点,底下又陆续送上芋煨白菜、香煎豆腐等等家常菜,都是把最寻常的食材做得香气扑鼻,闻着就叫人食指大动。
平西王太妃尝了几口,先前派出去的侍卫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本菜谱。
“拿去厨下给姜姑娘,说是我送她的。”平西王太妃搁下筷子吩咐道。
侍卫领命而去。
这会儿姜若皎正在做最后一道斋菜,听人说平西王太妃有赏,她还愣了一下。
等拿到平西王太妃命人送来的《云氏食单》,姜若皎一下子想到平西王太妃的娘家。
云家世代忠烈,家中男儿大多骁勇善战,只出过一个与其他兄弟不同的,那人一生都很爱吃,甚至好几次为了吃新发现的菌菇把自己都毒倒了。后来父兄皆战死,他才不得不披甲上阵、保卫家园。
后来这人侥幸活了下来,又开始到处吃吃喝喝,老来写下这么一本《云氏食单》传给后人。
姜若皎没想到平西王太妃会把这么重要的菜谱送给自己,难得有些激动地问道:“我能否亲自去向太妃道谢?”
那侍卫恭恭敬敬地说道:“我做不了主,不如姑娘随我一起过去请示太妃?”
姜若皎点了点头,把最后一道菜盛了起来,又郑重其事地洗了手,这才带上妹妹随着侍卫一起去拜谢平西王太妃。
平西王太妃听说姜若皎要来谢恩,与主持说道:“看来这小姑娘是个识货的。”她笑着让人把姜若皎请进来。
侍卫出去告知姜若皎。
姜映雪本来准备跟着进去,却被侍卫拦下了。
侍卫为难地说道:“太妃只说让姜姑娘进去。”他们乃是行伍出身,最讲究令行禁止。
姜映雪有些生气,但还是说道:“阿姊你进去吧,不必在意我,我在这里等你就好。”
姜若皎也不好造次,把手里拿着的伞递给妹妹,叮嘱道:“你不要到处走,我一会就出来。”
姜映雪点头说道:“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姜若皎不太放心地让守在门口的侍卫帮忙看顾一二,才转身步入平西王太妃所在的明月院。
姜映雪百无聊赖地等在门口,却见对面的清风院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门。
她好奇地抬头看去,却见对面走出个锦衣男子,正是刚才去过厨房的裴公子。
方才姜映雪只偷偷地看了两眼,没敢仔细瞧,这会儿躲在伞下胆子却是大了,不免光明正大地大量起来。
姜映雪在厨房时听人说起过裴公子的出身与姓名,知晓他是州牧之子,还很有才华。
十二三岁正是容易心动的年纪,姜映雪偷看了一会,总觉得这人样样都好。
可想到自己的出身与家中的情况,她又把那点儿心动压了下去,只怅然地生出几分独属于少女的愁思来。
明月院清幽安静,姜若皎绕过垂着葡萄藤的长廊,被侍女领进平西王太妃她们所在的禅房。
平西王太妃保养得极好,一点都不见老态,眉梢眼角仍带着年轻时的美丽,只是褪去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慈和。
姜若皎应邀跪坐在平西王太妃近前,表示自己收到《云氏食单》着实受宠若惊,愧对平西王太妃的厚爱。
平西王太妃道:“宝剑理应配英雄。我不擅厨下那些事,菜谱留在我手里也是白瞎,还不如把它送给你这样的聪明孩子。”她又询问了姜若皎几个问题,见姜若皎不卑不亢地答了,对姜若皎更为欣赏。她摇着头叹气道,“可惜我那孙儿今日没来,要不然真该叫他跟你学学。”
姜若皎想到寇世子,眉头动了动。
她不愿对这个纨绔子弟做评价,要她说好话她根本说不出来,说实话又怕说了惹平西王太妃不高兴。
她这两年混迹市井,学了不少她们小老百姓该懂的生存之道。
不管什么时候,能不得罪这种大人物的时候尽量还是不得罪为好。
恩也谢过了,姜若皎等平西王太妃感慨完便起身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