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宁孺人颤颤地抓着他的袍角,似是捞了一根救命稻草。
“妾不知道媵人哪来的戾气,竟这般害我。”她指着雁儿,脸上两行清泪,凄楚动人。
“阿坚,把宁孺人带去四福居,再找个医官来。”他命令道。
阿良见势扶着宁孺人,拔腿转去四福居。
“你跟吾到正厅去。”他蹙眉望向傻站着的雁儿。
仆从为殿内添了灯,伴着天际暮色,正殿里暖光明亮。
“适才发生了什么事?”程靖寒问向堂前的阿良与雁儿。
雁儿不知如何作答,阿良已跪地回禀:“今日奴想给宁孺人炖乳鸽汤,一时不慎,让鸽子逃脱。奴跟着寻来,却见鸽子已死。”
她乜着雁儿,继续道:“奴实不知哪里得罪了媵人,连具鸽尸都要抢。争执中还推了宁孺人……”
“妾没有。”雁儿亦跪启道。
“你是没有抢鸽子,还是没有推人?”他未料有一日自己竟要亲自处理后院失火之事。
“没有推人。”她本想扯谎说自己没有抢鸽子,话到嘴边竟是编不出来。
“那你为何要抢鸽子?”他的剑眉皱成山峦状,“鸽子呢?”
阿坚将鸽子呈到他面前。他细细验过,眼神在两人之间梭巡着。
“你打死的?”他并未指名道姓,却是一针见血。
“是。”雁儿认得爽利。
“为何?”
“妾信手射的。”
呜咽声断断续续从侧殿飘到正殿。宁孺人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
“你怎么出来了?”他盯着宁欢问道,继而转向医官,“如何?”
“禀殿下,宁孺人受惊,好在胎儿并无大碍,仆会开两剂药方安胎。”
程靖寒颌首,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殿下,妾心里委屈。”宁孺人时断时续的哭声在安静的殿中,尤为突兀。
她眼圈通红,泣道:“媵人分明是嫉妒妾有孕,打死了乳鸽不算,还想让妾意外小产……”
她一套说辞行云流水,恰乎逻辑。反倒是自己,举止古怪。
“她说的是真的吗?”程靖寒提了两分音量。
是真是假,现在都已经无关紧要了。自己手上没有任何凭据,自证清白,多说亦是枉然。
“如果这是宁孺人所期望的,那么是真的。”雁儿平静道。
程靖寒拍案而起,革带上的饰物锒铛作响,眼眸里表露出惊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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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欢:妾心里委屈。
襄王:……
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