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之人无论所中何毒,均能清楚干净,若是常人所用,能增强体质,无论是武力还是智力,都强于普通人。”
“是以,此草极为难得,太医院的那一株,并非赵家之物,实乃顺景帝送给前朝太子五岁的生辰贺礼。”
“是十七年前,顺景帝亲自从北地摘回,因此草生长在极寒之地,也是胡人的老巢,几乎无人敢涉足,顺景帝为了拿到这一株寒草,带着几名近身侍卫,冒险探入胡军阵地,顺利地取到了寒火草,却因大雪断了后路,未按原路返,也正因此,无意发现北河结了一层厚冰,胡人的大军正朝青州而去。”
太子妃看着底下议论纷纷的臣子,又道:“胡人的大军一旦到了青州,整个青州都将夷为平地,顺景帝为了青州的百姓留了下来,将寒火草交给了禁军统领季阑松,派其回昌都,找丞相赵良岳,也就是当今的皇帝,筹备粮草。”
“粮草很快就到了,但青州的五万大军,一夜之后半数中毒,抗敌之时还在拉着肚子。”
太子妃越说声音越大,“顺景帝因此重伤,赵良岳借此登基,为防后患,不惜毒杀了周家太子。”
众臣子已被这一道又一道的消息震得不知该如何反应。
皇帝的喉咙里终于发出了声音,却不成声,仅一道嘶哑的破碎声,双手试着抬起来,可那张脸被挣得发红,也没能如愿。
唯有太子妃神色平静,忽然仰目道:“宣前朝太子,周元璟。”
众人一怔,随之往身后望去。
片刻后,东宫率府统领走在前,身后跟着凌墨尘,文阁老,明阁老,沈月摇
昨夜潘永走后,东宫的人马便到了。
如今人都请了进来。
该还债了。
太子妃转头看向神色惊愕的赵帝,柔声道:“天道轮回,神明在上,父皇的罪孽太重,恐入不了轮回,何不趁着尚有一口气在,把欠下的都还了。”
赵家走到了今日,这皇宫要来还有何用?
皇帝的眼珠子转得太久,眼角落起了泪,看着太子妃的目光已不再是愤怒,而是祈求。
他这十七年来努力所做的一切,努力建立起来的名声,到了如今,已然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
太子妃却摇头,“父皇放心,我会陪你一同下地狱。”
她对不起赵家,也对不起太子,但她实在太疼了,请原谅她有一颗妇仁之人,她只是一个母亲,不能再让上一代的恩怨和仇恨,留给自己的后辈。
谁的恩怨,谁来还。
太子妃看着几人走近,偏过头,轻提裙摆,跪了下来,朗声道:“今日请大邺百官见证,容我细数赵帝所犯之罪孽。”
“其一,背叛顺景帝,毒杀前朝太子,夺了周家的江山。”
“其二,火烧太医院,杀死了十一名太医,为取神药,又斩杀了沈家满门,共十八条人命。”
“其三,今夜想要灭口,火烧明文两家,屠杀其满门。”
太子妃说完,看向了底下的凌墨尘。
因厮杀了一场,那身上的袍子已被鲜血沾污。
造成这一切的罪孽,都是他赵帝。
太子妃道:“太子殿下,今日我赵家便是昔日的周家,太子远赴青州,宫中一切都摆在了你眼前,这天下,你若想要,尽管拿去。”
说完缓缓地站了起来,又看向了立在最后面的沈月摇,温声道:“沈家二娘子,你上前来。”
沈月摇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神色茫然。
自己被东宫的统领点名带来了这儿,一进来她便见到了沈明酥,一身孝衣,立在太子妃身旁,真正地成为了赵家人。
就像如今她们的位置一样,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
还有坐在轮椅上的皇帝。
那个杀了她父母,要了沈家十几条人命的恶魔,就在眼前。
听到太子妃唤她,她一步一步地朝着前面走去,越来越近,近到她相信自己只要冲过去,便能一刀要了他的命。
但太子妃没给她这个机会,走到赵帝身后,胳膊一抬,手里的一把匕首狠狠地插进了赵帝的胸口,再抬目看向惊愕的沈月摇和身后面色同样怔住的凌墨尘,平静地道:“他欠你们的,今日还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自古如此。
鲜血顺着皇帝的胸口,很快蔓延出来,胸口绣着的九爪神龙,被殷红的血迹一点点的吞噬,侵染,逐渐显出狰狞,再也没有了半分圣洁。
殿外忽然响起了刀|枪声,皇后的声音传了进来,“太子妃作乱,尔等可要与她一同谋逆?”。
听到声音,殿内被绑住的嫔妃也开始挣扎。
没等底下的臣子骚动起来,太子妃手里的匕首又捅进了自己的腹部,再利索地抽出来,脸上没有半点痛苦之色,唯有身子踉跄了几步,同沈月摇和凌墨尘道:“今日我以赵家的两条命,恳求能了却你们心中的仇恨。”
鲜血一瞬在她白色的孝衣上晕开,像是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