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见他。
梁馀一脸焦灼,听着梁清恒审问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回头烦躁问道:“陆凛方这么久还没来吗?”
话音刚落,适才去请人的仆从一人回来了,匆匆禀报道:“大人,陆掌柜不见了。”
梁馀一愣。
什么叫不见了。
梁清恒神色也僵住。
这节骨眼上人不见了,还能去了哪儿,两人齐齐变了脸色,上月各大商行才查过账,陆凛方也在,那可是跟了梁家几十年的老人啊
梁馀脑袋一阵发黑,忽然抓住大公子的胳膊,“快去找凌国师,这回无论如何也要救咱们一回。”
大公子人还没走出去,门房急急忙忙闯进来,脸色慌张地道,“大人,御史台周大人带着人马围了院子,手里拿着账本,说,说要缉拿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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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本丢了后,梁清恒提心吊胆,极为煎熬,进了地牢后,心反倒平静了。
那些账本,大不了让梁家再折他一个进去,但梁家的商业根基摆在了那,没人能动得了。
尤其是凿盐的本事。
看到封重彦进来时,梁清恒甚至还能笑得出来,“不愧是省主,属下佩服。”
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陆凛方乃我梁家几十年的老家臣,不知道省主给了他什么样的条件,才会说服他背叛。”
封重彦一身青衣坐在牢房外的木椅上,面上一如既往的带着笑,“你猜猜。”
梁清恒甘拜下风,“属下猜不出,我梁家的钱不应该满足不了他,不知省主给了他多大的数目。”
“这有何难猜。”封重彦道:“不要钱便是要命,一年前陆凛方生了一场大病,后来是不是突然就好了?”
梁清恒眉头一皱,倒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有人救了他命。”封重彦没同他卖关子,拿起手里的账本道,“这本账目并非我从陆凛方那儿得来,也并非从你们商业偷取,而是从咱们那位凌国师那顺手牵来。”
梁清恒一怔,脑子里翁然一声,不敢置信,立马反应了过来,“我梁家与凌国师的交情本就不多,省主不必在此挑拨。”
封重彦一笑,又问他:“你们梁家可有想过,梁耳当初为何会忽然刑审我的未婚妻?”
梁清恒心头一紧。
“一年前梁耳带人灭了沈家,高安传的原话乃‘请’,但梁耳却杀了沈家十几条人命,若是旁人便也罢了,沈家好巧不巧与我封重彦关系匪浅,五年前,前太医沈壑岩于我封重彦有救命扶持之恩,并与我封家定下了亲事,此事一出,你们知道无法善后,派高安来找我,让我把沈家的十几条人命算到了前朝人头上,这事原本已经平息,我没找你们梁家清算,你们梁家也将此事隐瞒得很好,一年以来,没有半点泄露,为何突然就沉不住气了?”
梁清恒慢慢变了脸色。
重彦继续道:“梁耳不缺胆识,但他缺的是脑子,这点你们比我更清楚,若没有人替他出主意,他不会想到用动我未婚妻的法子,来逼我出手,破坏咱们之间的平衡。你父亲和你自然也没那么蠢自掘坟墓,那到底是谁指使的梁耳,我想梁公子稍微想想,便应该明白。”
梁清恒面色如蜡一般,瘫在地上。
见他迟迟不说话,封重彦又问他:“如今,梁公子还想找他求救吗?”
梁家与凌墨尘的关系隐藏得很好,平日里很少走动,只有梁耳同他最亲近,梁清恒不是没怀疑过,但他觉得不可能。
凌墨尘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地位,梁家比谁都清楚,且他已经站了康王爷,他怎么可能害梁家,他图什么?
他没想明白,封重彦替他回答了,“他出身卑微,穷怕了,窥觊梁家的万贯家财。”这话没有参假,凌墨尘亲口告诉了他。
梁清恒神情呆愣。
封重彦又道:“他要户部。”
他想要户部
若是以前那是他异想天开,可如今他手里已经握有了梁家的账本,梁家的大掌柜陆凛方,再拿走户部尚书的位置,梁家迟早要完
梁清恒后背一阵生凉,果然被祖母说中了,狼是永远喂不饱的,狼崽子长大了,要反噬了。
梁清恒再无先前的冷静,越想心越凉,只可惜自己在牢里,无法知会父亲。
若是父亲这时候找上门,凌墨尘会怎么做?
脸色终于有了恐慌,抬头看向外面那位笑面阎王,祈求道:“省主今夜既然煞费苦心来这儿与我对峙,想必还是给我梁家留了一个后路。”
封重彦没否认,“我还得看看值不值。”
“省主想要什么,我梁家定会双手奉上。”
“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省主请问,若我知道,必然为您解答。”
封重彦双手搭在椅环上,微微俯身,问道:“凌墨尘出身卑微,不过是一介流民之子,穷困潦倒,进宫前他连一日三餐都成问题,他是如何有资格进去的蹴鞠社,又那么巧合被陛下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