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说港味普通话,可之前三舅说他没成家没儿子,以大舅大舅妈的想象力,他们想不出来钟念昭是陈周钊的儿子。
农家养的土鸡鸡肉劲实,加上蘑菇粉条,炖完后是飘着黄油的一大锅,他们把二舅一家也叫过来吃饭,两个舅妈是气氛组,用不停说话跟夹菜掩饰之前的矛盾,吃完饭,略坐一会儿,初迎带着钟念昭跟小赋离开。
不想让大表哥大老远跑来一趟,感觉人情过于凉薄,初迎就解释说:“这些亲戚你也都看到了,也不是啥坏人。”她竭力为他们说好话,“实在是因为大家都穷怕了,我们也是这几年才吃上饱饭,现在吃粮吃油还是供应制,想要吃好也难,两岸工资差距太大,我们这才几十块钱,你们那儿是一千多块钱,我听说很多人逃港,大家前往百计去港城打工,没有回乡讨生活的,所以大舅二舅才竭力坚持三舅回去。”
钟念昭竭力去理解初迎的话,说:“我爸失望归失望,但从你这儿得知有个儿子就完全不在意这件事。”
回城路上,初迎说:“要是大舅二舅知道你是三舅儿子,不知道作何感想,回我家看看吧,我妈看到你一定会非常高兴。”
“好,只不过没给她准备礼物。”钟念昭说。
“跟我妈不用客气。”初迎说。
经过崇文门菜市场,钟念昭坚持下车买了些水果带上,等回到家,得知钟念昭是三弟儿子,陈秀镯哭得稀里哗啦。
她拉着钟念昭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三弟有家了,三弟妹把儿子养得真好,三弟不是一个人,不会孤苦伶仃的。
初迎心说你可不知道你三弟身边什么样的美女都有。
陈秀镯非要留钟念昭在家里吃饭,初迎说出去饭店吃,陈秀镯不肯,虽然去要花不少钱,饭菜更好吃,可说出去就是大侄子来她家她都没请人吃饭。
她上次就没管三弟,但不可能不请吃这顿饭。
她赶紧让出道出去买菜,又担心手艺不好怠慢了客人让初冬去饭店打包菜回来。
初冬拿了三个饭盒,问:“买啥菜?”
初迎塞给她一堆钱票,让她能买到什么菜就买什么菜。
初冬带回家一只烤鸭跟一饭盒炙子烤肉。
吃过晚饭,初迎把他送到清大招待所并定好第二天的行程,他们的集体活动安排中有故宫、长城、颐和园这些景点,他们就定好去历史博物馆,并且胡同半日游再加吃各种小吃。
历史博物馆就是后来的国博,这时候历史展区的国宝还都在地上,去了一趟博物馆,初迎感叹在京城长大,竟然没去过这地方,去了这一趟,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有文化了。
另外去老舍茶馆喝了五分钱一碗的大碗茶,又把豆汁、焦圈、爆肚、卤煮、豌豆黄、山楂糕、门钉肉饼、驴打滚、灌肠、炸酱面等等吃了个遍。
期间她还带钟念昭看他去港城前曾经当过学徒的布庄,指着古色古香的门脸她说:“几十年过去,布庄由私人的改成公私合营,又改成国有,现在是布庄后人购买下来经营。当年三舅但是担心连累家人才跑到港城去,他白手起家应该很不容易,三舅妈应该比我们了解得更清楚。”
“大表哥,当时三舅为什么跟三舅妈分开?”初迎非常好奇这段往事。
钟念昭本来就想把这段往事讲给表妹听,他说:“我妈本是一大户人家的养女,说是养女,只不过是我妈父亲原先是大户人家管家,为主家挡刀去世后他们收养了她闺女,我妈实际上只是大小姐的丫环。
后来为了家族利益,他们想要我妈替大小姐跟她的智障姻亲对象联姻,我妈不乐意,偷偷跟我爸相好,那时候我爸事业刚刚起步,在港城毫无人脉根基,他们要对付他很简单,直接让他一败涂地又变成不名一文的穷光蛋,把我妈送到乡下说她死了。
我妈担心他们让我爸物理消失,不敢找他,等我出生就独自带着我生活。”
初迎听得晶莹泪花闪烁,说:“这也太难了吧,三个人都很难。”
“我妈结过一次婚,后来我爸生意做得越来越大,我妈能从媒体上看到他的消息,原来那个大户人家做了不少不仁不义之事,反而家道中落,这也算是天道好轮回吧。”钟念昭不胜唏嘘。
初迎也了解到三舅一家的现状。
三舅来信说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和睦,原来只是他的愿望,钟念昭他妈还没认他,他是给他们买了房子,但只有母子俩居住。
她说:“你跟舅妈是不是因为这事儿困扰啊。”
她想大表哥大老远特意来趟京城,可能他跟他母亲都有解不开的心结,他来父亲生活过的地方,试图解开这个心结。
她觉得起码大表哥在做努力。
钟念昭说:“我不介意之前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倒是觉得有个爸爸挺好,感到困扰的是我妈,她自己也有过一段婚姻,离婚后知道我爸做生意发达,之前没找过他是知道他从来没少了女人,她一直收集他的各种信息,默默生气,他每跟女人传出绯闻她就觉得他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