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覆唇角微勾。
时间仿佛定格在此处。
那抹在心中萦绕了许多年的黑雾随着散去,逐渐清明。
甜品店内,窗内,两人身影。
王淳鼻梁上架着银丝边框眼镜,长条的银色链子与眼镜腿的一端相连,衬得人矜贵禁欲。
她的面前摆放着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
虞林舒坐在她的对面,百无聊赖地朝窗外看去,神情一怔,盯着那处好些时候。
王淳掀起眼,伸手推了推眼镜,偏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牵着手走路的两人。
仿若聚光灯打在她们身上,两道白裙身影,在夜色下的人群中穿梭,周边一切人都变得黯然无色。
看到了吗?怪羡慕的。
王淳将视线收回,放在她惊艳媚人的面庞上,羡慕什么?
虞林舒红唇一笑,手背抵放在下颚,一双美眸中璘光闪闪。
她遇见她的天使了。
敞开
白裙身影像扑腾的蝴蝶般展翅飞翔, 朝着漫长的远方而去。
路上的行人纷纷投来惊艳的眼光,灯光映射下,两人的影子紧挨在一起, 彼此交融。
符鸳带着许覆去了甜品店, 奶茶店。
在吃蛋糕的时候, 符鸳很淘气地偷偷抹了奶油在许覆鼻尖上, 许覆不说话, 也不恼, 而是一手抵住了她的后脑勺,将自己鼻尖上的奶油蹭回了她的鼻子上。
符鸳看着镜子中的两人, 哈哈笑得停不下来。
最后她们一起去了商业街中央的喷泉。池水在溅起浪花那刻被灯光照耀出五彩的色泽,如同霓虹灯般的迷人。
她们趁着喷泉升起的那刻携手穿梭而过,水珠落在她们的身上, 好似蒙了一层圣洁的白纱。
在路人的眼中, 她们荒唐且自由。
再回到车上时,符鸳已经很累了。
两只小腿在停下的歇息的那刻, 行走奔跑了一晚上的酸疼累瞬时涌上来。
她打了个哈欠, 含着朦胧的泪花看了许覆一眼, 然后像之前一样躺在了她的腿上, 像只小猫蹭着找到舒适的姿势。
许覆的手自然而然放在符鸳的耳边, 食指轻盈围着她的耳廓打转, 理顺她的碎发。
符鸳享受着酥麻的触感,问道:姐姐今天开心吗?
嗯。许覆一圈一圈绕着她的发丝, 绕卷再捋顺,眸底温柔得好似能滴出水来。
以前所在的阴鸷狠戾, 好似都被这股温柔冲淡,直至消失不见。绿意藤蔓不声不响延进了沙漠, 使得荒芜之地也有春意盎然的一日。
谢谢阿符。不只因于今天。
符鸳闭着眼睛唇角笑了。姐姐开心,她就开心。
车体缓慢行驶,耳边只停留着车在马路上行驶的声音。
符鸳安静了好一会儿,睁开了双眸,是因为姐姐的父母吗?
许覆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在问,她对白色的抵触。
是我的母亲。
她神色寡淡,在提到她们时语气不禁地冷下来,边揉她的发丝边吐露道,我自生下来,她和父亲拿我当继承人培养。
可能打我记事起,我就不知道什么是活着。他们施加给我的任务就已经成为了枷锁拷在我的脖子上。关在房间,不能跟外界接触,一日复一日。不知道的,以为是在豢养宠物。
她说,生在阴暗中的人,浑身肮脏,只会玷污了白色。要隐忍,要伪装,阴暗肮脏之人不能与平庸之人为伍。
符鸳往她身上缩了缩,好似在为那句话而生气,小声嘟囔着,姐姐一点也不脏。
她们怎么可以这么说姐姐。
许覆拂过她的额角。
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我换上了一件白色的礼服。母亲她看见我,两只眼睛接近疯狂。她永远都忘不了当时那个神情,嗜血,凶戾,仿佛要把她拖进地狱。
她将我关在房间,撕碎了我衣服,在布料上涂上脏色的颜料,也涂满了我的身体。大骂我是个脏种,不配玷污纯白。此那时,她再也没碰过白色。
无论何时回想起,耳边还是会充斥着她尖细的辱骂声,那一句句话语就像尖锐的匕首狠狠插在心脏上,疼得让人窒息。
尽管母亲去世,萦绕在心头的那股恐惧与自卑依旧挥之不去,伴随至今。
符鸳心底沉了沉。
这就是姐姐一直不愿穿白色的原因吗。
姐姐的母亲之前听林舒姐姐说,姐姐的母亲是有精神疾病的。
姐姐后花园种的白玫瑰很好看。符鸳伸手去拿住了许覆的手,在她手心落下一吻,再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就像姐姐一样。
许覆的手心紧贴着她的脸蛋,温热柔软的触感顺着手心处蔓延。
嗯。
符鸳在许覆的腿上睡了过去,小嘴随着一张一合,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
车逐渐停稳,到了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