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离京三个月,上书讨论二殿下启蒙的公文摆满了皇帝案头。
现在辽东大捷,皇太女的表现可圈可点,他们就又立即改了风向,哼,墙头草。
赵申心中嗤笑,脸上却一派严肃正直,瞥见他们看过来,立即目视前方,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从他们身边经过。
他年初才从广州调回洛阳,虽然他为他在广州取得的巨大成就感到自豪,可他在广州呆了十年,真的是呆得够够的了!
他要在洛阳玩三年,如果达不到这个目的,他决定生病个一两年,再视情况选择是否再入官场。
十年,赵申想明白了很多事。
他是有抱负,但貌似,他可以不止一个抱负,他为什么一定要将自己束缚在一个目标上?
这个世上有那么多未知,他对它们有无限的疑惑和热情,他为什么不能放下一切从心选择,去寻找自己疑惑的答案?
皇帝总是说他做人做官都缺一点什么,因此不敢将朝廷大任交给他,十年的时间,他一直试图去理解她的意思,去做到她期望的。
可十年下来,他没找到她想让他走的那条道,却想通了另一条道,他不是一个好官吗?
作为一个刺史,他没有治理好广州吗?
他没有为民开化,宣扬良好的品德吗?
他没有清正廉洁,整顿吏治,执行朝廷的政策吗?
他都做到了,所以凭什么认为他做得不好?
世上千人有千面,他就是改不过来,不管他心里怎么想,论迹不论心,我行为做到不就可以了吗?
赵申自觉自己悟了,于是不再为难自己,此时,他也就脸上一派肃穆,内心在疯狂吐槽看到的每一个人,这样的情况持续半年多了,从他回京的那一天开始就没停止过,别说,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心里也很快乐。
番外 成长(二)
赵含章大大夸奖了赵鸣鸣,并为她复盘了一下这次辽东之行,母女两个还在大殿里用了午饭,一直聊到申时左右,秘书监的赵云欣领着人抱了一大堆公文来。
赵含章这才让赵鸣鸣回去休息,“去拜见你祖母们。”
赵鸣鸣更想父亲和弟弟,忙问道:“阿父晚上回来吗?”
赵含章笑道:“我已经让人去格物司,他一定回来。”
赵鸣鸣这才高兴的去后宫。
出了正殿,避过朝臣的视线,她拔腿就跑。
她身后的侍从连忙在后面狂追,“太女,太女,宫中不好奔跑……”
赵鸣鸣一溜烟跑远了,回应道:“我去拜见太后!”
但她跑过甬道后还是拐了一个弯,先去了另一个偏殿。
申时,二皇子刚午睡起来没多久,此时正坐在大殿的垫子上摸着面前的玩具,很安静。
听到噔噔的跑步声,他敏锐的抬起头来,敢在他的宫殿里,会在他的宫殿里这样跑的只有一人。
他丢下手中的玩具,撑起手就爬起来。
才站起来,赵鸣鸣就蹬的一下跑进来,在他不远处站定。
姐弟相见,全都眼睛一亮,兴奋不已,赵鸣鸣大叫:“傅惊惊!”
沉静的傅惊惊也大叫,整个人都灵动起来,“阿姐!”
傅惊惊光脚就冲过去,赵鸣鸣一把将他抱起,在内侍宫女们的惊呼声下愣是抱着他转了三四圈,还抱着往上颠了颠,有点嫌弃,“你是不是瘦了?”
傅惊惊:“没有,是你力气变大了!”
赵鸣鸣放下他,用手将他头顶翘起来的那撮头发按下去,但他的头发太软,刚睡起来翘得很顽固,她的手一拿开就又缓慢的舒展开,还是凌乱的冲天竖着。
赵鸣鸣按了两下按不下去,难得积攒起来的耐心告罄,又像以前一样干脆的把他头发呼噜一顿,看他彻底凌乱,心里这才舒服一点。
傅惊惊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姐。
赵鸣鸣心虚的移开目光,牵了他的手道:“走,我们去拜见祖母。”
内侍连忙将鞋子拿上来,服侍傅惊惊穿上鞋子。
赵鸣鸣牵着他就走,一旁的内侍宫女欲言又止,很想再打理一下二殿下,但赵鸣鸣已经拉着傅惊惊噔噔的走远。
傅惊惊的宫殿离王氏的正殿不远,她也要干活的,刚和王惠风商量完下个月要给鄱阳湖一带受水灾的地方送物资的事。
这是属于皇家慈善范畴,朝廷有朝廷的赈灾,作为皇室,各地出现灾情,他们要作为表率帮扶灾民。
国家安定,虽然每年各地都偶有天灾,但大部分地区还是风调雨顺,国家积累了一定资本,赵含章一直用私库补贴国库的行为就慢了下来。
这几年,她的私库除了赏赐朝臣、给傅庭涵做各种科学技术的研究,以及一些暂时看不出收益的国家研究外,大多都存了下来。
钱嘛,光赚是没有用的,得用出去才有价值。
尤其对赵含章这个皇帝而言。
因此她给王氏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