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立就下马,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往士兵手里塞,低声道:“还请官爷透露一二,我们的商队大,带的货物不怎么精贵,却笨重,我看这是打仗了,这要是正遇上……”
“放心好了,仗已经打完了,我们新平城赢了,不会再有战事,你们有东西只管送来,我们将军高兴,说不定能给你们包圆了。”
新平城能如此快速的繁华,一半得益于赵含章对它的支持,伍生的商队不管去往何处,一年总要来新平城两次,这才引得附近的牧民和农民都来新平城交易。
士兵们不懂经济,却直观的知道,来的商人越多,新平城的日子就越好过,所以对每一个来这里的商人都很欢迎,尤其是汉商。
元立就这样进入了新平城。
和新平城里的暗察一汇合,这才知道拓跋猗卢领大军来捉拿拓跋六修,结果才一交战就输了。
暗察低声道:“我等跟随军中,拓跋猗卢在中军后方,直到大军溃败,父子俩都没见上面。”
元立:“……拓跋猗卢就这样败了?”
怎么打仗跟儿戏似的。
暗察也觉得,“拓跋猗卢未派先锋军探路,直接大军压过来,渡河到一半时便遇伏击,强渡河之后,只略一修整便继续前行,未曾扎营整顿,也未调派援军,他对于打赢拓跋六修似乎很有信心。”
元立:要是没信心,他也不会出兵了。
元立问道:“拓跋猗卢呢?”
“逃了,拓跋六修派了大量的人把守关口,截断了新平城到平城的通道,此时他应该还在新平城附近,我们也派了各处的人在查,目前还没消息。”
元立道:“把所有人都散出去,务必找到他,一定不能让他回到平城,拓跋普速根呢?”
“他在并州边界驻守,拓跋猗卢向并州调兵时将他调回,便将他留在了边界。”
元立冷笑,“想要趁人之危,也要看他们父子有没有这个本事,陛下说的不错,代国当立拓跋六修,不管是拓跋猗卢还是拓跋普速根都不合适。”
至于拓跋比延,一个酒囊饭袋,更不在赵含章眼中
元立继续问,“卫雄呢?”
暗察道:“第一次伏击之后,卫雄便守左翼,第二次伏击,他直接带人脱离大队,左翼军全部被他带走,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拓跋六修害怕有诈,一直派人去寻找和追击。”
元立满意,“不必管左翼,当务之急是寻找拓跋猗卢,他若是逃出去,很快就能举兵再来。”
拓跋猗卢这次出征只带了平城的兵马,而除平城外,他在并州边界,盛乐城等地都还有军队,尤其是并州沿线,他放了十万人在那里。
一旦他逃出,立即就可以举兵重来。
拓跋六修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命各部将传令各处,谁若能找到拓跋猗卢,赏金一百两,牛一百头,羊一千头。
这条赏令和拓跋猗卢的画像以马的速度向新平城下的草原、村庄传去。
和它们一起下去的是搜索的小队。
一个偏僻的村庄里,一间破败的茅草屋落在村子边缘,低矮的围墙塌了一半,还有一半要塌不塌的立在那里。
院子里晒了不少野草和根茎,一个农妇将刚领到的画像叠成两面,拿了一件衣服出来,撑开裂成碎屑的后背,整理出一个大洞来,就试图把纸垫进去。
她知道,这纸不能洗,甚至不能被雨淋到,但是,她实在没有缝补的东西了,这张纸还是她昨天抢到的。
缝上以后她就不洗了,下雨也不穿,这样就能穿好长一段时间了,身上这套还算完整的衣裳就可以洗一次,还能少穿点,坏得也慢一点,冬天便也能穿。
农妇拿了针线来仔细的缝上,才缝到一半,门咯吱一声,她抬头看去,就见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胡子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
农妇吓得脚一缩,起身问道:“你找谁?”
男子连忙道:“嫂子别怕,我是路过此地的客商,因为遇到贼匪,与家人走失,所以来求一碗水喝。”
农妇一听,放下手中的衣服,走上前去仔细看他,见他手上没有武器,外衣看着脏污,还带着血迹,勉强相信,请他入内,一边给他倒水,一边问道:“你在哪里遇到的贼匪?”
男子接过碗一仰而尽,还要喝,随口道:“就在距离这里二三十里的地方,有马贼。”
农妇手微颤,又给他倒了一碗水,悄悄地打量过他后转身去打了一盆水来,“客人身上有血,先洗洗手和脸吧,可有受伤的地方?我家里采有些草药,或许可以止血。”
男子一听,立即应下。
他身上的确有伤,虽不是很严重,但此时天气正热,他很怕会恶化,有药是最好不过了。
他撸起袖子洗脸洗手,随手将帕子交给妇人。
妇人看到他的脸后垂眸接过,将帕子拧干后晾在架子上,引他到院子里看草药,“这都是我自己采的草药,您看一看可有用得上的?”
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