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立行礼退下,退下前还抬头看了一眼傅庭涵。
赵含章看见了,眉头微皱。
汲渊也看到了,很是不悦,和赵含章道:“元立此人残酷,又心胸狭隘,女郎不该还将他放在亲兵里。”
赵含章:“我知,不过他能力不错,我留在身边有用。”
汲渊看了一眼傅庭涵,见他面无异色,并没有不悦,便点了点头,随她去了。
元立是赵长舆留给赵含章的众多部曲之一,经过几次大战,他快速的脱颖而出,虽然比不上季平秋武几个,却也迅速的成为赵含章的亲兵。
毕竟,他是赵长舆留下来的人,赵含章天然信重他们。
本来他已经做到队主,差一步便可和季平秋武一样独领一事,成为参将或其他官职。
但上次豫州边界和东海王一战时,他虐待俘虏,正好让傅庭涵撞见了,所以即便他在驱逐匈奴和东海王两战中都立功了,他还是没能更进一步。
而原先和他一样同是部曲什长出身的季平、秋武等人都已平步青云,季平不用说,他现在已经是一员参将,独领一军,此时在汝阴镇守;
而秋武不知领了什么任务离开,虽然还是队主,但同是洛阳部曲出身的都知道,他的前程不在季平之下。
因为相比于季平,赵含章和傅庭涵显然更看重秋武,尤其是傅庭涵,有什么事也都喜欢叫秋武去做,真正意义上是俩人的心腹。
秋武离开之后,赵含章身边的亲卫暂时是曾越领着,但他没有正式的任命,旁边又还有一个同样听命的范颖,所以大家都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元立是最不被看好的一个。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被傅庭涵评过太过残暴的人,而后赵含章也不怎么用他。
谁也没想到,元立会一跃越过所有人走到了赵含章面前,连元立都没想到自己抓住了机会。
所以他在退下后想了一会儿,就开始掏出身上这段时间摸到的战利品。
这是他在打扫战场时摸的战利品,赵含章并不阻拦底下的将士私藏钱财。
招兵至今,她只包吃包住,还分了他们一点儿地,半点军饷也没有的。
所以在战场上再不松一松手,谁会给她拼命呢?
元立摸出了些东西,就去找人换东西。
等傅庭涵用过晚饭,一脸困倦的回隔壁大帐,才到帐门口,旁边阴影处就转出一个人来,“傅大公子。”
傅庭涵叫这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傅安也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挡在傅庭涵面前。
看见是元立,不由皱眉,“你在这作甚?”
旁边守帐的护卫就道:“元队主在这等候两刻钟了。”
元立低头拱手行礼道:“是的。”
傅庭涵不知他找来有什么事,但还是道:“进帐说吧。”
“不敢打搅大公子休息,”元立低着头拿出一对玉珏奉上,“这是卑职无意中得到的一对玉珏,觉得甚配大公子和女郎,特来奉上,还请大公子莫要嫌弃。”
傅庭涵低头看他手中这一对玉珏,沉默了一下后伸手接过,“好,我很喜欢。”
元立见他接过,松了一口气,深深一拜后离开。
傅安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在傅庭涵进帐房后,他忙撩开帘子跟进去,“郎君,元立此是何意?怎么突然给您送东西?”
傅庭涵将玉珏随手放在桌子上,叹一口气道:“求和吧,虽然我觉得没必要,但他要是不放心,我便接了让他安心吧。”
傅安一听就安心了,道:“他肯求和就好,我还担心他要和大公子做仇人呢,他看着真可怕,和他作对我怕怕的。”
傅庭涵对他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
傅安见傅庭涵坐下要脱鞋子,他忙上前服侍,将脱好的鞋袜放在一旁,他下去打了热水来给他泡脚和洗漱。
然后下去洗袜子,等回来时,傅庭涵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堆稿纸,坐在床上写写画画。
他就上前挑亮灯烛,嘴上却劝道:“郎君,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要是打起来,很费精力的。”
傅庭涵叹气道:“我们带的粮草不多,得算得精细一些,你先去睡吧。”
傅安将木板铺在地上,铺上被子就坐上去,然后撑着下巴昏昏欲睡的盯着他们郎君看。
盯着盯着,他就觉得郎君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他身子也一歪,往旁边一倒,无知无觉的就睡着了。
傅庭涵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见他歪歪扭扭的半边身子都躺到地上去了,不由摇头失笑,放下手中的纸笔就拖了木屐上前,轻轻地将傅安给扶到被子上躺好。
随军他只给自己带了一床被子,一半垫着,一半则盖着,傅庭涵将半边被子给他盖上,或许是因为这几日太累了,一向警醒的傅安竟然一点儿察觉不到,躺到被子上,或许是舒服了,还打起酣来。
傅庭涵转身要回床上,路过桌子,看到桌子上放着的玉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