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饥荒严重,已经持续一年多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想跟着去,于是大家也不躺着了,就在晨曦中爬起身来,跟在陈二郎身后就走。
陈二郎和陈二娘没能见到赵含章,但依旧顺利的投奔了赵家军。
汲渊做主收编,听到底下的人说当中有赵家的熟人,还亲自见了一下陈二郎和陈二娘。
对于隔了一条街的邻居,汲渊也是认识陈家的,嗯,认识陈老爷,所以他直接把俩人收下,并提拔上来。
收拢了这么多乱兵,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只要认字和识数,他来者不拒。
赵含章和傅庭涵北宫纯则出兵去援助依旧被围的东海王了。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东海王死了。
赵含章觉得,他出走提前了两年,虽然被围也提前了两年,看着似乎没有变,但人的身体健康状况可能变化不大,所以觉得他应该还不至于病死。
不过他的确拉胯,手握二十多万人竟然能把仗打成这样,难怪这两年让苟晞和匈奴轮流压着打。
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因为石勒士气高涨,天一亮就发出了总攻,赵含章他们路上被匈奴阻拦,还没来得及杀到前面去,石勒就攻破了防线,不仅把包括王衍在内的一众官员官眷全都抓了,还一路推到中帐,把东海王的棺椁给拖了出来。
赵含章他们堪堪杀到前面,正好与他们对峙。
石勒看到她,当即就道:“赵含章,枉我称你为英雄,今日难道你要为此乱臣贼子与我为敌吗?”
剩余的晋军跟在赵含章身后,手握兵器发颤的盯着石勒看。
赵含章目光扫过他们,然后与石勒对视,“东海王已死,死者为大,你何故辱我大晋王爷呢?”
石勒冷笑一声,当即让人掀翻棺椁,里面盛装的东海王从棺椁中翻出来,形容狼狈。
晋军将士一看,皆怒目视之。
赵含章却稳坐马上,继续道:“还请石将军手下留情。”
救我
石勒目光扫过赵含章身后的赵家军和西凉军,再落到晋军身上。
晋军本来毫无斗志,但刚才赵含章和北宫纯一路杀过来,给了他们莫大的信心,所以现在至少有五六万的晋军站在他们身后。
绝对不能让他们燃起斗志!
于是石勒直接长刀一指,下令让人一把火把东海王和他的棺椁一起烧了。
火把被投掷在棺椁和东海王的身上,火瞬间将尸首吞没,不仅赵含章身后的晋军,对面被石勒卷走的官员和士兵都一脸悲痛,有人大叫一声,直接就往东海王的尸首处跑,被胡人一刀砍死,众人心内的悲痛一滞,都忿恨的看向石勒。
石勒打马上前,指着燃烧中的尸首高声道:“此人乱天下,吾为天下报之,故烧其尸骨以告天地!”
石勒直直地看向赵含章,见她脸上不见晋军官民脸上的悲愤,只有淡然,便嘴角一翘道:“赵将军,司马越与你有大仇,我为你报之,你不该谢我吗?”
赵含章淡漠地注视着被大火吞噬的东海王,目光上移落在石勒的脸上,“石将军,你不用在天下人面前挑拨离间,我和东海王的仇是私仇,我便是要报仇,也用不着你代劳,何况,你现在掳走的是我大晋的官兵和百姓,此乃国仇。”
她的目光越过石勒落在他身后的数万官民身上,枪抬起指着他道:“将人留下,我让你们走。”
石勒冷笑,“赵将军以为凭你这些人能留下我?”
赵含章便高声道:“我有两万兵马,现在又有十万晋军,甚至还有五万在你身后,倒是石将军,你拿什么与我斗呢?”
石勒不由讥笑出声,指着身后那些软倒在地的大官小兵,“赵将军说的是他们这群软脚羊吗?”
赵含章大吼一声,“对!”
“就是他们!”赵含章高声道:“世间男儿,谁无血性?连女郎都知道反抗,你们惧甚?如今身家性命都握在石勒手中,既然都是死,为何不再拼一把!”
“他连大王的尸首都不肯放过,又怎会放过你们这些活着的人?”
石勒见晋人躁动起来,便知道他们被鼓动了,当即就让人拉出一个双脚发软的官员来,长剑横在他的脖子上道:“你可愿降我?”
官员脸色惨白的道:“愿!”
“好!”石勒畅快地应了一声,道:“那你就告诉他们,你为何愿降我,说实话!”
官员察觉到脖子上的生疼,知道剑刃划破了他的脖子,他再不敢怠慢,连忙道:“因为跟着她一定会被杀死,但降了将军却可以活命。”
石勒便哈哈大笑起来,和身后被卷过来的晋国官民道:“不错,只要尔等降了我,我便让尔等活命。”
被重点看守的王衍见状狠狠地闭上了眼睛,错失良机矣。
在石勒身后的不少晋国官兵都冷下心来,他们不想死,想法才在心中升起,赵含章便冷笑一声,伸手道:“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