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脸色不好看起来。
章大岩道:“你们要真想赚钱,也不是非得在这上面,我听管事说,县衙要运送一批木料和砖料出去,缺少人手,你们要实在想赚钱,便去吧。”
“送到哪儿去?”
“去梁国。”
“梁国在哪儿?”
章大岩:“那谁知道,反正就在豫州之内,听说陈县就在梁国,而使君在陈县。”
“一来一回需要多长时间啊?”
“运货的话,走着去,走着回来,大概一旬吧,”章大岩道:“路上吃喝都有人管,只把货运到再回来,听说一趟能得一百文。”
这么一说,村里的青壮年们都心动起来,蠢蠢欲动的道:“大岩,要不你带我们上县城一趟吧?”
“行啊,明儿我们就能走,来来来,起开,我先给婶子和嫂子们发工钱。”
一直被挤在后面的女人们立即拨开男人们上前,这些可都是她们的工钱!
一些小姑娘也挤上来看,这里面也有她们的一份呢。
章大岩分了工钱,又打开本子,用只有他看得懂的符号记着,“还是老规矩,纺线的纺线,织布的织布,做衣裳的做衣裳,可不许乱了。”
又道:“谁也不许领了工后转给别人,这东西送到县城,管事都要一一查看的,手艺要是不过关,直接退回来,不仅拿不到工钱,还得赔材料费的。”
女人们异口同声的应下,然后高兴的领了材料便回家,男人们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被女人们支走,“还愣着干啥,赶紧回去做饭啊,我们要趁着日头还亮着多做些,不然天一黑就没法动工了。”
被支使的男人也不生气,应了一声就钻进厨房里干活儿,顺便把儿子也给叫来,“赶紧烧火,没看你娘和姐姐妹妹们都忙着吗?”
而在汝南郡上蔡县的赵氏庄园里,最忙碌的却是一群男人。
他们从砖窑里勾出砖头,放在一旁,不多会儿便有人来检查,检查过后没问题便开始浇水。
一旁的空地上已经垒了不少砖头,有人推着板车走来,立即就有人往车上装砖头,垒了一车,用绳子绑紧后推到一旁。
也有赶着牛车、骡车和驴车来的,装好后都堆在一旁,等第二天组成商队便可以出发。
胡直快步走来,呼喝道:“速度快些,速度快些,后面还有许多商队等着装车呢,这天都快要黑了,耽误了明天启程,要你们好看!”
大家便下意识加快了速度。
意欲何为
胡直看着人装好了车,天也暗沉下来了,他这才摇了钟收工。
大家这才停下手中的活儿,把东西略一收拾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去,不过他们脸上并不麻木,反而三三两两凑在一起,邀约道:“晚上去我家吃饭吧,你们带点儿菜过来,咱可以凑一桌。”
这么说的多半是单身汉,因为非单身汉的,已经快步往家里走了。
胡直也快步往庄子里走,他进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宅子,院子里摆了不少箱子,长工们正在固定货物,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赵通一边清点箱子一边叮嘱道:“都仔细着些,凡是装箱的琉璃都要检查过,这可是给贵人们的东西,不许有瑕疵。”
“固定好了,不许松动,路途遥远颠簸,路上若是撞坏了耽误女郎的事……”看到胡直,赵通就停下脚步,问道:“你那边货物点齐了?”
胡直道:“点齐了,天一亮就能启程。”
赵通满意的点头,道:“让巡夜的人注意着些。”
虽然胡直不觉得有人敢来赵氏庄园捣乱,但依旧应了下来。
他扫了一眼院中的货物,没有再打搅赵通,而是躬身退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隔壁西平县的许多人也没有休息,甚至连晚食都没吃。
胡锦看着学徒们把书用油纸包好,便让他们把书放到箱子里去,“都收仔细一点儿,这是要送往北地的,路上可能会遇到雪水。”
学徒们应下,更加仔细的包裹起来。
距离书局很远的县衙也是一片灯火通明,汝南郡的郡治依旧在西平,不知是真的缺钱,还是赵铭习惯了在西平县衙里办公,他没有再建造郡守府,现在郡守府和县衙都挤在西平县衙里办公。
这让常宁压力非常大,尤其是面对赵铭时。
此时他就跪坐在赵铭对面,低着头汇报事情。
赵铭随手拎起酒壶,自酌自饮,惬意的问道:“所以苟晞还没回兖州,你们刺史就已经打算往他那里做生意了?”
常宁暗道:那不只是我们的刺史,也是您的刺史。
他面上却一派严肃,颔首道:“是,使君说,今年我们豫州的流民尤其多,急缺粮食和布匹,而兖州有幸没有卷入战争中,年节将至,郎君们都好风雅,这些送去,或许可以换些豫州急需的东西回来。”
赵铭冷笑道:“就凭那些书和琉璃,她能换得多少粮食布匹?世人也不都是傻子,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