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锡元就看向地上还跪着的随从,一脸歉意的道:“使君,我这随从顽固得很,出手也没个轻重,不小心打伤了您的亲兵……”
赵含章一听,立即把人扶起来,还给他解绑,笑道:“他是您的随从,护您周全是他的职责,此乃忠义之士,何罪之有呢?”
赵含章给他松绑后叫来一个亲卫,“快去给鲁先生安排帐房,让军医过来为先生主仆二人看一看。”
亲卫应下,领了俩人下去。
赵含章等他们走远了才对听荷道:“你代我去看一看受伤的亲卫,让军医好好医治他们。”
她道:“他们活捉了鲁锡元,此是大功,让孙令蕙给他们记一功,回头你再拿些东西私下去赏赐他们。”
听荷应下。
赵含章新得一个幕僚,心情好了许多,总算在天亮前安心睡了一个时辰。
天才亮,外面便有了士兵们锻炼的声音,赵含章起身,眼圈还有一点点黑,她对着铜镜仔细看了看,问听荷,“我看上去憔悴吗?”
听荷摇头,“不憔悴。”
“那就好,”赵含章直起腰道:“今日要去见苟将军,可得精神一些。”
听荷想了想,就建议道:“女郎何不敷粉?这样就可以把眼底的青色也遮住了。”
赵含章想了想后摇头,“算了,万一需要动手呢,一会儿出了汗,脸上的妆要花了,那样不好看。”
赵含章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和听荷道:“我们简单点儿就行。”
赵铭要跟着赵含章去见苟晞,所以也换了一身衣裳,看上去很低调平常,但依旧是宽袖大袍,而且垂感更好,最主要的是,他今日的妆容更加的好。
用早食的时候,惹得赵含章和傅庭涵不断的去看他。
赵二郎最直接,见阿姐和姐夫一直看铭伯父,便也跟着去看,然后直接道:“铭伯父,您今日真俊。”
赵铭嘴角翘了翘,给赵二郎夹了一个包子,“多吃些。”
赵二郎高兴地一口将包子咬了一大半去,憨吃起来。
赵铭目光这才滑向赵含章和傅庭涵,问俩人,“看够了吗?”
俩人立即低头吃东西,也跟着夸了一句,“伯父,您今天很好看。”
赵铭轻轻地哼了一声,和傅庭涵道:“作为君子,仪容应当整洁得体,并不是穿好衣裳,整理了头发就算,回头我让人去教一教傅安。”
傅庭涵并不太想化妆,但长辈的好意他也不好拒绝,于是道:“我问问傅安,他可抽得出空闲来吗?”
那肯定是抽不出空闲的。
赵含章默默地想。
念头才闪过,赵铭目光已经对准了她,“你是女郎,更应该在意自己的容貌才是,看看你……”
赵铭一脸的嫌弃,“每日灰头土脸的,你看谁家女郎似你一样?”
赵含章一听,立即加快了吃饭速度,想要远离赵铭。
他道:“便是当了刺史,也该从从容容,体体面面,急急忙忙的像什么样子?”
赵含章啃馒头的动作就一顿,放慢了速度。
一顿早食吃完,赵含章觉得撑得慌,她偷偷地扭头叮嘱听荷,“以后我们用早食不必凑在一起,各自在自己帐子里用饭就行。”
听荷应下。
赵含章呼出了一口气,听到营地里传来的锻炼声,这才松了松肩膀感觉活过来了,“去点兵吧,我们去见一见苟将军。”
赵含章和明预约定了时间,看时间不早了,赵含章便带了一队人马去江边见苟晞。
这是战后两支军队把自家的将军都带上了。
汲渊和赵铭这样重要的幕僚自然也给带上。
对岸的东海王发现这边动静不一般,立即跑到江边看。
江面挺宽的,就是拿弩机都射不过去,所以他很放心的让人在江边搭了高台,就站在高台上往这边看。
赵含章往那边看了一眼,“难怪汲先生要坐船过去劝说,在这边喊话,那边是真的听不见啊。”
傅庭涵递给她一个盒子。
赵含章伸手接过,好奇的打开,“这是什么……望远镜?”
傅庭涵点头,“昨天上蔡玻璃坊送来的,本来就要给你的,但一直找不到机会。”
赵含章高兴的拿出来往对岸看,问道:“什么时候做出来的?”
“信上说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之前在打仗,这些东西都送不过来。匈奴军都退走以后才送过来的。”
赵含章转了转,一下就瞄准了高台上的东海王。
东海王年纪很大了,胡子花白,人有点儿胖,他正眯着眼睛往这边看,或许是察觉到了赵含章的视线,游离的目光一下抬起对准了赵含章,隔着望远镜,俩人似乎遥遥对视了。
赵含章冲对方微微一笑,对着对岸竖起一个小指,还往下倒转了。
傅庭涵:……
赵铭没看懂这个手势,却觉得她这样很不礼貌,忍不住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