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里还是疑惑,不明白这和他家里人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还是回答道:“还有母亲和弟弟,多年不回家,不知道死了没有。”
所以你有本事就去汉国把人抓过来,也好让他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
赵含章问,“会种地吗?”
程达眨眨眼,更加的不解,他身边的魏右已经抢先一步道:“会!我会种麦子,还会种豆子!”
赵含章冲他们笑了笑道:“那你们就留下给我做兵吧,到时候我分你们几块地,不打仗时便耕种,待以后有了钱,还能把家人接来。”
程达五人愣愣地看着赵含章,回过神来赶忙问道:“分我们地?是我们为将军耕种,还是……”
“就和我治下的士兵一样,你们是兵,不用缴纳赋税,田地所出皆属于你们的私产。”
“我们能有私产?”
奴隶的身心都是主子的,他们即便现在有财物,在主子有需要时,也可以变得没有。
赵含章道:“当然,你们有,便是我,也不能无理的夺取你们的财产。”
五人沉默,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赵含章。
但相不相信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他们现在都是人家的俘虏。
但他们心间还是升起一线希望,心口微暖,赵含章再问话,他们就配合多了,比如,“乔晞残暴,之所以突然让我们掠夺汉人,是因为听说王弥趁收集粮草之便抢掠了许多财物,他眼红,所以也让我们抢掠汉人,把搜刮来的财物都上交给他。”
又说,“乔晞久攻不下管城,怕皇帝怪罪,正打算掘了东风渠,拿水淹了管城呢。”
赵含章一听,嘴角含的笑意微淡,身体微微前倾,认真的看着他们,“要掘了吗?”
“不好掘,”魏右道:“我们听命去挖过一点儿口子,现在已经快入冬,河水少,挖开了也难淹掉整个管城,不过底下的良田应该会都冲了。”
换装
赵含章心中骂了一句蠢货,又蠢又毒,然后问道:“他打算什么时候掘?”
“不知道。”他们还是被派去挖口子,这才知道乔晞有掘堤的打算,更具体的,那就不是他们这些人能知道的了。
赵含章想到自己的计划,冷笑一声,罢了,管他什么时候呢,明天过后他也没机会了。
“现在有人在口子那里听命吗?”
这个魏右几人是可以肯定的,摇头道:“没有。”
掘堤是苦力活,需要挖开很深很大的口子,一不小心还会被水冲走,这种苦差事一般是他们羯胡做的。
赵含章就放心了,但她还是问清楚他们想要掘堤的位置,转身就找人吩咐下去,“天一亮你们就启程,确保河堤无事,若有匈奴人在那里看守,他们不动手还罢,一动手,你们不惜一切代价阻止。”
“是!”
赵含章这才让他们退下。
此时天已经快要亮了,赵含章盘腿坐在火堆边闭目养神。
傅庭涵刚才又去清点被掳来的汉民,并将重伤和重病的分出来,见赵含章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他便放轻了脚步,坐在她身边,轻呼出一口气后也闭上眼睛休息。
赵含章是真的睡着了,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只觉得就闭眼了一会儿,但她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
傅庭涵在她睁开眼睛后便也睁开了眼睛,对她微微颔首道:“早。”
赵含章下意识的点头回应,“早。”
说完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处境是怎样的。
她抬手揉了揉额头,差点儿以为是在学校里了。
傅庭涵却面无波澜的起身,和她道:“人质和俘虏的人数都不少,已经超过我们的兵马人数,你打算怎么处理?”
赵含章沉吟片刻后道:“我决定让两百士兵护送百姓和部分俘虏走在后面,其余俘虏则随我们去突袭。”
傅庭涵不问她是怎么挑选的俘虏,只叮嘱道:“注意人数比例。”
赵含章浅笑道:“我知道,我们毕竟是在与虎谋皮。”
她得保证,老虎回头咬向她时,她能够把老虎的脖子扭断。
这两句话的功夫,赵含章精神了些,抖擞起来,叫来秋武下令:“全军加快速度,我们用饭后离开。”
“是。”
胡人和汉人五官是有些差异的,赵含章去俘虏营里挑选俘虏,注视着他们的眼睛,看着他们的手掌,一个一个挑选过去。
她并不拦着他们同乡、同袍间互相举荐,只要见过人,认为符合她的要求,她都留下。
也因为这一点儿,让俘虏们稍微信任了她一点儿,更不要说,挑出他们之后,赵含章直接给他们马和武器,还把他们带到一堆甲胄前,很大方的挥手道:“随你们挑选!”
这一看就不是去当肉盾啊,羯胡们心里好受了些,也认真地挑选起来,至于剩下的人,则是继续绑着绳子,一个串着一个,身穿布衣草鞋,或是直接光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