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道,但赵淞能不把这么大的事告诉赵长舆吗?
好吧,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但赵淞习惯了事无巨细的写出来与赵长舆唠嗑,所以他很确定他告诉了赵长舆。
要么是赵长舆没往心里去,不记得此事了;
要么这些话就是赵含章瞎编的。
赵长舆能记不住事吗?在赵淞心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些话都是赵含章瞎编的。
赵含章不仅瞎编了一番话吓得赵瑚脸色苍白,她还决定完备一下自己的证据链,打算回去就把全城的大夫找来谈一谈。
不过当下最重要的还是纸张和书籍的事,“不知道七叔祖能捐给我多少纸张和书籍?”
赵瑚沉浸在自己中毒之中,很不耐烦,“是借不是捐,有多少我也不知道,你去问三金吧,家里的纸张你都拿去,书籍嘛,只有几册常用的书而已。”
赵含章一脸可惜,“只有几本啊。”
赵瑚没好气的道:“我家又不是开书铺的,简单启蒙的书准备了几本就很不错了。”
毕竟他就一个儿子一个孙子,同一本书他买那么多干什么?
忽悠人抄书
赵含章虽然失望,但那还是跑去赵瑚家里把那几本书都给拿上了。
因为她也缺。
这时候的书太难买了,即使是简单的启蒙书也很难买得到。
一般县城里的书铺,里面卖得更多的是笔墨纸砚等各种文具,而书反而是最少的。
至少汲渊去买的时候就没买到几本适合给启蒙学生读的书。
赵含章的存书也不少,但都没有多余的书册,就是她自诩大方,也不舍得把这些书给刚启蒙的人用。
所以只能抄书!
这么重要的任务,赵含章交给了才被挖过来的兄长和弟弟们。
赵含章把才从赵瑚家里取出来的纸发下去,“兄长们,我知道你们都很想早点儿找到答案,我也是的,所以为何不从现在就开始寻找答案呢?”
接过赵含章递过来的纸和书,少年们一脸懵,“这是什么?”
赵含章:“你们要抄的书。”
少年们更懵,低头看手中的书,“《急就篇》《训纂篇》《劝学篇》,这不是启蒙的书吗,我们为何要抄它们?”
赵含章一脸严肃的道:“兄长们要因为这三本书只是启蒙书籍,所以轻视它们吗?”
她道:“要知道这三篇文可是把杨雄和蔡邕等人续写修撰过的《仓颉》三篇都取代了。”
少年们一凛,赵宽立即道:“我们并没有看不起这启蒙书,只是不解,我们要找的答案和这三本书有什么关系?”
“这三本虽只是启蒙书,但也是百家之基,包罗万象,里面的典故,道理,涉及百家,你们要想知道数学到底是不是百家之母,那就从这里开始研究起吧。”
赵宽道:“我们都背下来了。”
赵含章:“但只有抄写才能让人更深刻的思考到其中字义,而且先前就说好了,进了县衙你们得听我的调度,现在我就让你们抄书!”
众少年:“……要抄多少?”
赵含章:“先每本来个十遍吧。”
众少年眼前一暗,赵宽作为代表问:“……每人?”
赵含章点头,“每一个人!”
也就是说,一个人得抄三十本书……
赵宽正要反抗,赵程已经从亭子里走出来,直接下令,“含章说的不错,这三本虽是启蒙书,但其中道理不少,你们这些年读书是多了,且游历丰富,但对于启蒙时学的道理却未必还能记得,更不要说做到了。”
“所谓温故而知新,你们是应该好好的重新读一下启蒙书了。”赵程道:“就从今晚开始抄书,每日交上一篇来,我要检查的。”
少年们忍不住哀嚎一声,纷纷后悔,早知道就不跟赵含章打这个赌了。
找答案的方法有很多种,他们为何偏偏选择了最不受控制的一种呢。
赵含章见抄书的人也有了,这才放下心来,吃过羊肉宴后就带着傅庭涵回县城。
赵二郎留在坞堡里继续承欢膝下,明天再回去。
他和才八岁的赵正交上了朋友,两个人看着关系还不错,所以赵二郎对于被留在家里一点儿意见也没有。
赵含章和傅庭涵骑着马慢慢往回溜达,顺便谈一些机密事,秋武等人便落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你是打算让赵程给育善堂里的所有孩子启蒙吗?”
赵含章直接摇头,“这是不现实的,一来,我现在没这么富裕,二来,赵程也未必会答应上大课,有教无类。”
有教无类四个字说得简单,但在这个时代,真正能做到的没有几个。
育善堂里的孩子有曾经出身还不错,只是因为城破而家破人亡的;也有出身贫民之家,甚至有在城破之前便在育善堂里的孤儿;还有从小便在城中乞讨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