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看着,并不跟着出去,她就推了推她,“你也和他们玩去吧,我这里不用你陪。”
赵含章摇头,“我不喜欢玩雪,冷冷的,阿娘,我们说说话吧。”
王氏很久没和女儿交流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就问道:“说什么?”
“说一说子途叔父。”
王氏想了想后道:“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呢,很是喜爱你,你父亲曾一度想让你认他做父。”
赵含章惊讶,“为何?”
王氏就叹息,“七叔祖荒唐,他们父子关系不睦,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你叔父便无意娶妻,放出话来说,把孩子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是很痛苦的事,因此要自绝血脉。”
赵含章张大了嘴巴,就是在现代,这样的思想也是很让人不能理解的。
因为和老爹关系不好,为了不让父亲的血脉传继下去,所以就不结婚,不生孩子?
在现代都如此,更不要说在一千多年前的现在了。
可是……
赵含章想起脑海中的族谱,愣愣的道:“可是叔父现在不是有一个儿子吗?族谱上说叫赵正,今年应该……”
“八岁了,”王氏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就是因为这个孩子,你叔父才远走他乡,轻易不回西平,就是回来,也是在坞堡之外居住,不愿和你七叔祖同在屋檐下。”
“为何?”
王氏迟疑起来,不太想说这种长辈的闲话。
赵含章就忙拉住她的手,“阿娘,我观叔父是个难得的人才,他又和父亲相熟,所以想求他帮我,但我见他与人冷淡,您要是不告诉我,我与他往来时犯了忌讳怎么办?”
“你叔父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只要守礼,怎会犯忌讳呢?”
但就怕她不守礼啊,她今天就已经当着他的面无礼过一次了。
旧事
赵含章眼巴巴的看着王氏。
王氏受不住她的目光,便左右看了看,让丫鬟们都下去,连青姑都笑着退了下去。
屋里只剩下母女两个了,王氏又往窗外看了一眼,见傅庭涵和赵二郎正仰着头看落雪,并不注意屋里,这才小声道:“你七叔祖啊,不靠谱。”
赵含章倾身认真的听,闻言严肃的点头,关于这一点儿她深有体会啊。
“自你叔父放出话要自绝血脉,七叔祖就开始四处为他说亲,还当众骂你叔父不孝,闹得不轻,最后还是你祖父出面训斥了七叔祖,这才平下这场闹剧。”
赵含章惊讶,“祖父训斥的是七叔祖?”
王氏点头,“对,说他父不像父,这才子不似子,还让七叔祖不要逼迫你叔父,顺其自然,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但你七叔祖岂是听话的人?”王氏道:“被你祖父训斥后老实了两年,便又开始四处为你叔父说亲。”
“只是你叔父名声在西平已坏,很难再说到好人家的女郎,七叔祖也不挑,拿出一大笔钱去灈阳为你叔父说了一户文士家的女郎。”
赵含章:“亲事定下了?”
“定了,但你叔父又去退了,”王氏道:“你叔父也坦诚,到了灈阳后便找中人上门说明缘由,表明是自己的原因不愿要血脉,外人便误会你叔父不育,所以……”
“反正这门亲事是顺利退了,七叔祖知道后大怒,让人把你叔父给绑了回来,然后用最快的速度为你叔父抬了一房妾侍回来,”王氏含糊的道:“然后就有了你正弟,只是他们父子亲缘也几乎断绝,孩子还未出生他便远走他乡,再回来还是因为那妾侍难产,生下孩子后离世,他回来看孩子,直接把孩子也给带走了。”
赵含章张大了嘴巴,虽然王氏没有明说,但她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这让她有些厌恶,“七叔祖果然不靠谱。”
王氏深以为然的点头,“当时你父亲已经过世,你弟弟表现异于常人,我们一家一心寻找名医,过了很久才知道此事。”
她叹息道:“他只你父亲一个好友,你父亲不在了,也就你祖父能开导他一些,但当时……所以他自苦,多年不愿回坞堡,有你祖父在,也无人说什么。”
赵含章便开始扒拉起县城里空着的好房子。
醒来,一开门就看到外面铺了厚厚地一层雪,傅庭涵正拿着一个小木铲在铲雪,铲在一起后拍实。
赵含章第一次见傅庭涵玩乐,好奇的跑上前去,“你要堆雪人吗?”
“对,”傅庭涵笑着把小木铲递给她,“你要玩吗?”
自眼盲后赵含章就没玩过雪了,她心狠狠的一动,立即接过小木铲,把院子里干净雪白的雪铲过来堆在一起。
俩人一起努力半天,终于做起一个半身高的雪人。
赵含章把团好的脑袋给它放上,然后开始给它做眼睛,“每年冬天下过大雪以后,我家门外都有别家的孩子过来堆的雪人,有一次我回家踩到冰块滑了一跤撞到了才知道有雪人,我后来仔细的摸了摸,发现和我差不多一样高,而且我长高,它也在长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