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书童躬身退下。
院子里一下只剩下听荷和管家这两个外人了,赵含章和少年一起扭头看着他们。
管家一脸纠结,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退下去,退下去吧,男未婚女未嫁的,与礼不和啊;
不退吧,郎君这样,怕是很难再说到这么合适的亲事了,他总不能断了郎君的姻缘吧?
还没等他纠结完,听荷已经一把上前把他往外拉。
管家:“……小丫头,你就不担心你家主子?”
听荷理所当然的道:“我家主子不会吃亏的。”
傅大郎君头上还绑着纱布呢,一看就伤得比她家三娘还重,打起来也是他吃亏。
管家:……算了,反正这事儿也就他们知道,赵家的下人不说,他们家的下人也不是会嚼舌根的,就算最后亲事不成,这事儿也不大。
管家认命的靠在院外,和听荷一人一边守着院门。
院里,赵含章的目光再次落在少年身上,俩人沉默的看着对方,一时间都没开口。
虽然心里已有七分认定,但剩下的三分也很危险。
所以赵含章很谨慎的问道:“我曾听说有人在课堂上向你提过一个问题,如果你注定要与一人共度一生,那人是?”
一直不曾开口说过话的少年轻轻一笑,看着赵含章道:“除了最开始让我心动的人外,只有波恩哈德黎曼。”
赵含章长出一口气,对他露出大大的笑容,“傅教授,好久不见。”
少年也呼出一口气,对她微微颔首,“赵老师。”
我知道
傅庭涵目光落在她的腿上,赵含章笑着解释道:“不是什么大问题,过几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只是扭伤和骨裂,其实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一瘸一拐也能走路,不过她一来怕给伤腿增加负担;二也觉得一瘸一拐的不好看;三便是纯粹偷懒了,所以宁愿让人抬着也不下地走路。
赵含章坐在坐辇上,而傅庭涵坐在一张矮凳子上,俩人对着说话便有些不方便,而且隔得太远了。
赵含章就冲他招了招手,傅庭涵便起身走到她旁边,低头看她。
赵含章靠过去,小声问道:“你刚才怎么一直不说话?听管家的意思,你摔伤了脑袋?”
她忧虑的看着他额头上那一圈的布,小声问道:“你……没有他的记忆?”
傅庭涵听着她的话,面色有些古怪的看着她,“赵老师,你会说雅语?”
还是这样纯正的雅语。
他同样压低了声音道:“有记忆,刻意去想的时候,大多数记忆都会慢慢浮现,不刻意去想,见到曾经熟悉的人,相关记忆也会出现,只是……”
“只是有记忆,不代表就能够马上拥有他的一切,”傅庭涵道:“我试过开口,但口音相差很大。”
因为有记忆在,听懂还是能听懂的,加上中国的雅言其实一直大差不差,傅庭涵手底下这么多学生,自然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学生,也听过他们当地的方言官话。
赵含章笑了笑道:“傅教授忘了我最开始在学校是教什么的?”
傅庭涵:……他忘了,这位赵老师是音乐老师,虽然教的是钢琴,却似乎很喜欢语言类的科目,不仅会法语和德语,据说她曾带了一个俄罗斯的交换生两年就学会了俄语。
就算不会俄语的盲文,交流却是不成问题的。
“赵老师厉害。”
赵含章解释了一句,“我祖籍洛阳,我小时候是和祖父一起生活的,虽说语音上有些差异,但有记忆在,很快就适应了。”
醒过来后,她可是在床上沉默了好几天呢。
傅庭涵朝坐辇靠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赵老师有什么办法让我也能尽快开口吗?”
这段时间大家都把他当傻子伺候,其实他也挺难受的。
赵含章同情的告诉他道:“我和家人宣称的是我失忆了。”
傅庭涵“失忆……也不会忘掉惯会的语言吧?”
“是不会,”赵含章笑道:“所以委屈傅教授了,不过我们可以找机会碰面,我可以教你。”
她道:“光靠书童读书熟悉雅言是不够的,你得自己开口说才能纠正过来。”
傅庭涵点头。
管家觉得他们谈得太久了,忍不住从院门口探进脑袋来看,只见他们家大郎君竟然靠在赵三娘的坐辇上低头和人说话,顿时大惊。
大郎君和赵三娘这么亲密?
不对,不对,他们大郎君会开口说话了?
他忍不住又探进了一些身子,努力竖起耳朵,奈何两边相距太远,他们说话又小声,他竟然一点儿都没听到。
听荷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从另一边跑过来将管家扯回去。
管家讨好的冲听荷笑了笑,小声问道:“小娘子,你家三娘和我们家大郎君从前有往来?”
“没有!”听荷直接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