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助理见孟砚青四平八稳竟然毫无情绪波澜,他确实是意外了。
他以为自己会面对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姑娘,自己震慑一番,再和她说明情况,她应该很愿意——毕竟这种一无所有的小姑娘遇到这么好的机会,还不是拼命扒住,借此往上爬?
结果这位可倒是好,竟然不动如山。
他笑着说:“我已经大致了解了孟同志家里的情况,孟同志也应该知道,你们家有一门沾亲带故的远亲,那可是有些来历的。”
孟砚青:“你是说陆家吗?”
宁助理便笑起来:“聪明人,果然是聪明人。”
孟砚青眼神凉凉的:“所以?”
宁助理:“我就直白地说吧,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孟砚青:“谁?”
宁助理:“陆同志你知道吧,你很像陆同志去世十年的发妻。”
孟砚青:“哦。”
宁助理叹了声:“十年前,陆同志爱妻去世,他对他的亡妻一直很是牵挂,而你和她很像。”
孟砚青打量着那宁助理:“你见过陆同志的亡妻吗?”
宁助理:“当然没有,不过我知道你和他很像。”
孟砚青笑了:“没见过你就敢说像?”
宁助理坦诚地道:“既然话题说到这里,那我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天陆同志过来珠宝展厅,你是不是就在洗手间打扫卫生?”
孟砚青便明白了:“他看到我了,觉得我像。”
宁助理点头:“是,他说你很像很像。”
孟砚青笑了,笑中别有几分嘲讽的凉意。
她笑望着这宁助理:“所以你自作主张过来找我,想让我用我这张脸来讨好他?”
宁助理:“话不必说得那么难听,就是帮你引荐下,这样对你来说,不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孟砚青笑道:“你知道你们陆同志的亡妻叫什么名字吗?”
宁助理蹙眉:“我确实不知道,不过这重要吗?”
孟砚青:“那你知道我最近交往最多的朋友是谁吗?”
宁助理狐疑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孟砚青起身。
宁助理便感觉,当她站起来时,周身便有一种熟悉的气息,那是他总是能在陆绪章身上感觉到的。
孟砚青拿起一个橘子,堂而皇之地塞在自己右边口袋里。
宁助理微怔了下。
孟砚青又拿了一个橘子,理所当然地放进左边口袋里。
宁助理疑惑。
孟砚青却竟然又拿了一个橘子。
宁助理下意识看她口袋。
这次她却没塞口袋,已经没口袋了,她从容不迫地拿在手里,轻轻转动着。
在宁助理异样的目光中,她笑道:“这橘子挺甜,我拿走了。”
这大冷天的,好多橘子都干巴了,但是这一盘就特别甜,估计是厨房的特供?
宁助理眯起眼睛,无法理解地打量着孟砚青。
孟砚青稳稳有了三个橘子,才笑看着宁助理:“宁助理,我看你也是一个人才,给你一句忠告。”
宁助理眉头拧得死紧。
孟砚青:“不要试图揣度上司的想法,也不要试图自作主张,那只是画蛇添足罢了。”
宁助理眼底瞬间泛起狼狈。
孟砚青轻声道:“有些人的前途就是死于话多。”
说完,她径自走出会客厅。
听鹂馆惊鸿乍现
这天晚上长城宾馆有活动,需要首都饭店服务支援,王经理亲自带着人去了,慧姐领了一批人,剩下的由孟砚青带领着留守在首都饭店。
一晚上也没什么大事,孟砚青换下领班制服,正打算回去宿舍,谁知道金班的孙秀芹却突然急匆匆跑过来,问:“你们看到慧姐了吗?慧姐回来了吗?”
她这一说,大家都摇头:“没,不是出外会,过去长城宾馆帮忙去了吗?”
孙秀芹一跺脚:“哎呀!那王经理呢,王经理呢?人呢?”
她平时咋咋呼呼的,大家也没当回事,便随口问:“王经理那不是也去了吗,你怎么了?”
孙秀芹咬牙,压低了声音很无奈地说:“那个陈晓阳来了。”
她这一说,大家都微惊:“他来了?”
孟砚青原本没在意,如今听到,也是意外。
当时自己儿子和人打架,那个什么胡正道,不是说就是抱了一个叫陈晓阳的大腿吗?
当下她好奇,问了句:“陈晓阳是谁?”
孙秀芹:“哎呀,别提了,今天陈晓阳来了,在舞厅呢,结果要挑几个姐妹过去,他手里拿着条子呢,孙主任批的,有红章,把咱好几个姐妹都叫过去了,我看着那劲头不对,那我赶紧找彭总经理去,得赶紧找人去!”
说完她就跑了。
她走了后,在场几个服务员全都变了脸色,大家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