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圈,只去拴马的地方拾了些马粪来?问?她,“这个可使??”
“使?得?使?得?。”安夫人应了声,只将那光滑的马粪往茶壶里扔,又拿了个筷子来?搅动,弄成糊糊样子,然后便过去捏住柳小八的嘴巴,只拿茶壶嘴就塞了他嘴里去,给他灌粪汤。
柳小八先是挣扎,周梨也不知是否有用,只是颇有些慌了神,病急乱投医的样子,听得?安夫人喊:“快按住他的肩膀,别叫他乱动!”
于是只同殷十?三娘也过去,一人按住一头的肩膀,只叫那柳小八动弹不得?,硬生生叫安夫人给灌了半壶的马粪水井肚子里去,然后就开始挣扎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气?,将她们三个女人都给推开,往门外的院子里冲去,然后扶着墙根嗷嗷地吐起来?。
屋子里的三人反应过来?,只提着安夫人的羊角灯龙追出去,只见他将那马粪水吐了个干净不说?,还咯了两大坨黑糊糊的黏稠浓痰在那里,发着一股腥臭难闻的味道?。
他自己干呕了几声,喊着要水。
周梨忙去给他舀了一大瓢水来?,才递过去他就仰头咕噜噜地一口气?全部喝了干净,然后这时候两眼也不似刚才那样呆滞了,但是却?闪着些泪光,满怀愧疚地看着周梨他们,拿那只空闲着的手狠狠往自己脸上抽。
梦梦那事,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何况她是个姑娘家,所以殷十?三娘也趁机朝着安夫人道?谢,借故快天亮了,送她回去休息。
而周梨见安夫人叫阴十?三娘送走了,这里将水瓢拿了过来?,“你也莫要打了,回头孩子醒来?瞧见你这皮肿脸胀,该又要担心?你。”
可这话一说?,越发叫柳小八难受,只咬牙将那呜咽声吞进?肚子里去,就怕将孩子给吵醒了。
又觉得?自己刚才险些死了一回,如今也好似大梦如初,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账东西,不配为人父母,想要找个地方了结自己的性命,偏听周梨说?起孩子,又万分?舍不得?。
那心?里只好似死去活来?一般痛苦。
然在他的呜咽声音中?,忽然只觉得?墙头掠过什?么,但他抬眼一看,但见白亦初浑身寒意地站在眼前,他那水白色的袖子上,红红的一大片,浑身都透着鲜血的腥臭味。
“阿……阿初……”他下意识觉得?背脊骨有些冷飕飕的,哆嗦着吞吞吐吐地叫着白亦初。
白亦初却?只冷冷看了他一眼,不作理会,而是同周梨说?:“我去换衣裳。”
周梨尾随着他的步伐一起进?屋子去,随后便将那沾血的衣裳拿出来?,丢进?了还燃着猩红火炭的灶膛里给烧了。
柳小八有些怕白亦初那一身隐隐可见的杀气?,尤其是看到他那衣裳上沾了血。
周梨拿去烧了,分?明就是人血。
所以不敢说?话,也不敢再进?屋子里去,但也不回家,只在这里守着,等他闺女醒来?。
殷十?三娘来?了后,只见周梨和白亦初都吹灯休息了,也不理会,便也自己去休息。
但也就是睡了个把时辰不到,就听到四舍邻里鸡圈里的公鸡打鸣,一个叫便引得?所有的都叫起来?,接二连三吵个不停。
这使?得?大家也都纷纷起床来?。
天色带着些蒙蒙细雾,今儿像是没有好天气?的样子,上空有些阴沉沉的厚云叠在一起,那太阳的光芒穿过来?时,变得?已?经很微弱了。
少?了这几缕辉煌的阳光,院子里的花草似乎也少?了些光彩一般,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
周梨起来?,料想着这端午怕是没什?么意思了,今年要落端午水,那龙舟划船也就多了许多阻碍。
更何况她这屋子里躺着睡熟的梦梦,她也没心?思去看龙舟比赛,只穿了衣裳出来?打水洗漱,却?见柳小八还坐在墙头下,一身湿漉漉的,不知是晨露还是细雨。
他见着周梨,连忙起身来?,诚惶诚恐地朝屋子里看去,“梦梦她?”
“孩子发了两回梦魇,都是在叫别打她,她会乖乖听话。”周梨口气?平淡地陈述着,只是那微红的眼睛还是透露了她的情绪。
这话叫柳小八无地自容地垂下头,“你说?的对,我不配为父亲。”
周梨叹了一声,却?是不想与他多言了,打了水进?屋子里去。
柳小八自己在墙根下站了片刻,也不知怎么想的,只咬了咬牙齿,便开了门出去,直往家里去。
他要杀了孙家那小杂种!
然他这还在路上,就听得?人说?发生了惨案,那孙墙头家遭了灭门,一屋子里头六口人,老小都没叫人放过,全都倒在血泊之中?,最要命的是他们家那大孙子,小鸡仔都叫人割了,也不知是什?么丧心?病狂之人,如此狠毒?
又听得?人说?,他家犯了什?么案子,好像昨夜还叫请去了衙门,挨了板子回来?,大半个晚上都听得?哼哼唧唧的。
快天亮的时候才没了声音,还以为是睡了,哪里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