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海上船,顺着南眉河来这屛玉县。
周梨想着,那也要个把月的功夫,倒不着急,只往信下仔细瞧,却见着下面附带着的是公孙曜那边来送来的信。
公孙曜如今和石云雅在灵州城里,少不得是打发了几个斥候去那全州磐州打探消息的。
说那李司夜半月前忽然接了急诏,拔营直接启程去往豫州了,所以即便不知道那急诏里写了什么?但公孙曜猜测,多半这李晟是不死心,还是要和李木远硬碰硬打一回才甘心。
就是不知道李司夜有没有这个本事?另外他在城中又发现些可?疑鼠辈,所以公孙曜叮嘱着,南眉河那边过来的船只,要仔细些。
这哪里还用说?自打上次有刺客后,处处都严查得很。
但是周梨还是担心得很,当下便也是直接掉头进了衙门的大门,只又把话吩咐下去。
正说着柳相惜竟然来了,便与?之说起?那李司夜被调往豫州之事。
没曾想柳相惜早就知晓了,“我正要同你说这事呢!那李司夜虽是往豫州方向去了,可?是那何婉音却在半道没了踪迹,我叫人查,也不曾见她回上京去,有些担心,别是往这灵州来了。”
他这一说,周梨一时警惕起?来,“我曜表哥那里,才抓了几个可?疑之人,莫不是这何婉音的人?”只是周梨疑惑得很,“我们同她到如今也没有什么交集,莫不是来找你的?”
这话倒也没说错,毕竟现在就要开?战了,李司夜上了战场,朝廷却是拿不出半点?物?资,不得都要靠澹台家么?
而这一次全州和磐州的灾情,大家因知道澹台家四处调动?物?资送往这全州去,便都默认为这全州老百姓们得到救治,都是因澹台家的缘故,根本就没有想到,其实灵州这屛玉县也是出了大力的。
但是现在的屛玉县并不合适声张,该是韬光养晦之时,所以这外头的名声,不要也罢了,就没有去多做解释,任由外人认定是澹台家的功劳。
所以现在何婉音找柳相惜,没准也是要他给李司夜捐物?资呢!
“我给她?还不如扔了水里去,我自己?听个响声呢!”话虽如此,可?是柳相惜的确担心真打起?来,遭殃受罪的还是这些个平头老百姓们,不禁叹了口气:“这如何是好?”
周梨也跟着叹气,但是这天下大势却不是他们能左右得了的。“罢了,想这些作甚?顾着当前便是了。”随后与?他问起?修路事宜来。
修路这事儿柳相惜一直在辅佐着挈炆,两人到时候配合得当,如今码头已经初具模样了,各处的大路也都铺平整,如今就等着陈慕的碎石机早些做出来,好在上面再铺上一层细石子,就算是能完工。
这些修路的山石都是就地?取材,所以余下的路他们也打算这样修,银子是要花不少,但这路能管个百八十年不止,想来也是划算的。
他越说越是兴奋,想说是这各镇子来县城的主干道,然后又说那村寨间相连着的小路,竟然还要全部给铺上石板。
这是要村村通户户通。周梨心说果然天下第一富贾,说话就是硬气啊!“那感情好,这样的话往日各处到县里的路程都能节约大半的时间,田间地?里头的果子蔬菜,也都能快速送到城里来。”
“是啊,我和挈炆兄已经商议好了,等着陆地?的路都规划好了,河流也要合理地?运用起?来,到时候水陆并用,不管是送信还是送物?,都是极快的。”柳相惜此刻是满脸的奋斗和壮志豪情,完全忘记了当初自己?暗恋周梨一事,这会儿只好似打通了澹台家独有的特殊奋斗血脉。
他说着,想起?现在街道上闲玩耍的孩童不少,便问道:“你那杜家表哥几时来?早前便听人说,他来了后要在这里开?设个书院的,早些行动?起?来才好。”
这事儿周梨也晓得,书院的事情的确是刻不容缓,“他来了便落实,你且放心好了,他手?底下,多的是这办学的行家。”
这点?柳相惜倒是不质疑,只是话题又绕到了何婉音的身上来,终究是有些担心。
却不知道如今叫他防备的何婉音,此刻正在灵州城中,正是对着手?底下的黑衣人大发雷霆:“没用的东西,我养你们还有什么用?”
脚下是茶盏碎了一地?,那黑衣人就跪在她面前,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浑身发着抖。
檀香姑姑重新给她递了一盏茶,“姑娘消消气,哪个能想到这澹台澜比耗子都能躲,竟然已经到屛玉县去了,实在不行,我们便亲自到屛玉县去。”
何婉音有些头疼,只觉得近年来诸事好像都不顺利了,本来她的计划是杀了这澹台澜,然后博取澹台夫妻的喜欢,叫他们认自己?做了女儿,那还愁没钱花么?
也正是因为她早早就有了这个计划在腹中,因此精力并未花在这如何行商之上,都几乎用来谋划未来了。
可?是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她这里还没找到澹台澜,那澹台澜却先防备起?她来。
如今要下手?,怕是难了!而且又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