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水生火热的环境中,也就?是?好人活得最是?艰辛了。
他这话一说,周边的几个村民也都神情凄然,抹起眼泪,好不可怜。
白亦初见得此情此景,心中难免也是?起了恻隐之心,又看着这些个面?黄肌瘦的村民们,当下只?道:“老先生,不瞒你说,我其?实并非什?么商人,不过是?得罪了家中长辈,被打发到那灵州屛玉县去生活罢了,你们若是?愿意相信我,这一路上有我一口吃的,自?然是?饿不着你们,只?不过却?要将你们的户籍都迁往那屛玉县去,你们若是?愿意,这个事情我便打发我兄弟去给办。”
说着,指了指一旁的挈炆。
老翁是?个明白人,晓得白亦初要叫他们将户籍迁往那屛玉县,必然是?担心大?家白吃了他的粮食,等到开春后就?又跑回老家来继续种地。
如此,岂不是?叫人白忙活一场。所以便猜想白亦初是?想将他们收做家奴,毕竟那些个大?户人家,多?的是?家生子,几十?人算什?么?那几百的都不少?呢!
但这要卖身做奴才?的事情,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能决定的。不过仍旧感激白亦初此刻抛出的救命路,“多?谢两位少?爷,只?不过兹事重大?,不是?老朽自?己?一个人能决定的,且容我同村里人商议一回。”
白亦初也没有催促他的意思?,当下只?叫他去,自?己?也和挈炆回了马车这里。
周梨心急如焚等着,见他两人回来,忙问:“如何了?”
“人说要商量,但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白亦初回着。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那老翁就?托了那边在等着答案的萝卜崽来传话,说是?愿意的。
白亦初闻言,当下只?叫了挈炆公孙溶,一起去那队伍中。
将他们的户籍都给一一拿到手里来,明日?便打发两人随着挈炆,捧着白亦初的官印直接去他们的县里,将这户籍一次性给办了。
老翁这会儿心中已然是?默认将白亦初作为主家,便也是?掏出内心话来,“老朽是?一把年?纪了,不怕死,只?不过这哇哇啼哭的娃儿,托生到了我们的村子里,我们却?不能不顾他们的生死性命。思?来想去的,眼下活命才?是?最重要,卖身做奴,其?实又算得了什?么?说一句胆大?妄为的话,我们不也一直是?天子的奴才?嘛。”
白亦初这时候才?明白,老翁要去商议,竟然因为误会了自?己?要将他买来做死契的奴才?。
不过当下也没有忙着解释,只?道:“老先生放心,既然是?将满村人的性命都交付与我白某,自?当是?不会辜负。”
老先生当下又细细道明了他们姓甚名谁等。
因他说话行事,都是?有些样子的,听说还认识几个字,白亦初便称他为景翁。
如此这般,他们队伍隔日?又掉头,叫景翁组织着,跟在白亦初他们的车队后面?,周梨这里也是?腾出了三辆车来,供给他们村子里的孩童使用,叫了两个身体单薄的妇孺一起在上面?,既能照顾,她们也能修养身体。
景翁先是?觉得使不得,他们如今既是?奴才?,怎么能上主人家的马车?更何况这小的也做不得什?么事情,还不知道要白吃几年?饭才?能给主人家看牛放马呢!
所以也是?几番拒绝。
白亦初如今正在前头和挈炆商议着分道,他直接带两个人去景翁他们地方衙门将户籍迁走。
周梨听得景翁不愿意叫孩子们上车,便下了马车来,走到跟前同他说道:“叫他们上去吧,这天寒地冻的,小孩子又穿得单薄,到了那车里到底是?能遮风挡雨,也免去路上惹风寒之忧。”
景翁一听,到底是?心疼孩子们,因此便诚惶诚恐地同意他们上车去,只?叫那照顾的妇人千万小心,不可脏了马车等等。
一头又是?对周梨这个夫人千恩万谢的。
此举不免叫周梨觉得这景家村的人,真真是?淳朴老实,不过些小恩小惠罢了,他们就?这样记挂在心头上。
只?不过队伍里多?出这许多?人来,周梨也操劳了不少?,幸好大?家都是?勤快人,到了饭点也是?不用周梨这里吱声,各自?见什?么忙什?么,没有一个懒人。
便是?一开始最不同意的阿叶母女,也觉得真真是?捡了宝,得了这一帮勤快人。如今又迁了户籍去往屛玉县,到了那边土地宽广,只?要他们是?勤快,是?不会饿肚子的。
唯独是?有些担心这全州既是?闹了灾荒,那粮食怕是?价格不低。
果不其?然,到了前面?的县城时候,一打听粮价,果然是?高得吓人,也亏得车上还有些粮食,紧着点吃,是?能撑到离开全州的。
所以周梨也没有花这冤枉钱。
而这个时候,挈炆已经将这景家村村民们的户籍全都更换成了灵州屛玉县的。此处的官员只?觉得他们是?魔怔了,那屛玉县已是?糊口艰难,白亦初还要弄这些个要饭的去,准备一起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