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这状元公的身份,衙役们对他也客气得很,听得他这般说,自然?是不疑心的。
只不过?一垂头看着地上?这人,几个衙役顿时大惊,“这不是前日在街上?捅了杀猪匠的犯人么?”当时叫他给逃了去,这些?天都没音讯,没想到竟然?跑到状元公家?里来撒野。
当下?几人也不嫌弃他一身大粪臭味,只忙捆的捆手,绑的绑脚,借了周梨家?的扁担,跟那挑猪一般,四个人给轮流扛着回去了。
又说改日来道谢,叫他们几个白捡了这大功劳。
大家?自是睡了。只不过?即便听人说这大汉本就沾了人命官司,但他一进门来就骂周梨,分明是有备而来的。
所以翌日白亦初只打发了萝卜崽去衙门里打听,自己?也推辞了今日的邀约,毕竟万事?再?怎么急促,也比不过?周梨这里重要。
更何况还险有性命之?忧。
也不敢叫周梨出门去,元宝街那边的院子,就只让顾少凌和阿叶过?去收拾。
到了中午时候,萝卜崽终于?回来了,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阿梨姐阿梨姐,那人的身份出来了!”
周梨原本和白亦初在书房中的,一听得他喊,忙走出来问。
萝卜崽都顾不上?喝口水,便将自己?从衙门里打听来的消息一一传达与他们。
“那人招了,想是因昨儿吞了那许多污秽物,又是叫衙差大哥他们挑着去的,被颠着了,刚进衙门就吐得不行,那时候整个衙门里是恶臭熏天,气得衙役们一个往他背上?按打了两棍子,要他老命去!”
他自己?实在忍不住,只先招了那日在市场人同人起口角,不小心捅了杀猪匠一刀,然?后跑了,自此后便躲在家?中闭门不出。
又说他家?中还有媳妇,丈母娘和岳父老大人,以及小舅子。
小舅子因认得几个字,在一家?小铺子里做账房。早前家?里也全靠他一个人撑起来,如今他冲动?犯了案子,大家?也不敢将他打发出去。
衙役问他怎么又出来了,还跑到状元公家?里闹,不想那大汉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来一般,一面大叫起来,说自个儿是状元公的亲戚,是状元公的姐夫。
周梨一听到这里,一时触起霉头来,“那人不是许二德吧?”许二德早就杳无音信了,也没这样大的块头。
白亦初摇着头,“他叫什么名字?怎和我?等扯上?了关系?”
萝卜崽只赶紧解释,“说姓武,家?里排行老大,都管他喊大郎,岳父姓周,是原籍芦州,当年逃难到这上?京来的。”一面看朝周梨:“说是阿梨姐你的亲叔叔。”
这是七年不见了的人,这些?年又一点音讯都没有,周梨都快将这周老三一家?忘记了。
又想起对方当时欺人,周老大刚走,就想打自家?房屋的主意,只道:“我?们这个周家?,如今除了我?姐姐之?外,便是在老家?看着祖坟地的堂兄周天宝了,旁的是一个不剩了。”
周老二他们虽还在,但在齐州那边,叛徒呢!和他们断绝关系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去攀附?
又道:“他说是,他就是了么?有本事?去将祖宗书谱给拿出来,不然?怎么作数?我?要真是认了,但凡芦州来说是姓周的,都同我?是亲戚么?”
周梨是断然?不会给他们一点同自己?扯上?关系的机会,她了解那一家?子的人。一个个贪得无厌的,真招惹了,怕就是难填的无底洞,没准往后还会牵连白亦初呢!
所以这个亲戚,是如何也不能认。
白亦初也附和道:“若是衙门那边来求证,就这般说。”
萝卜崽笑着:“哪里需要这样麻烦,衙门里可不信他的鬼话,更何况他们的原籍芦州那边早没了,如何去查?反而当他们做那癞子来打整,毕竟阿初哥你才中了状元,那想要碰瓷的多了去,衙门的人不知道见过?几多呢!”
他们原籍在那边早就已经没有了,毕竟这已经过?了许多年,八普县那边当时又闹了几回灾啊暴民什么的,该烧的不该烧的卷宗都烧了个干净。
所以如今只凭着他们一张嘴,哪个能信他们嘛?
于?是周梨也放心了许多。
却不想这傍晚些?,便有一对老夫妻找上?门来。
周梨硬是怎么都没认出他们,是当年那个嚣张跋扈又高高在上?的三婶杨氏,和攀附老丈人家?的周老三。
两人都垂老得不像话,按理也才最多不惑之?年罢了,却是已经白了头发,满脸的皱纹,穿得也十?分不体面,破衣烂衫,还脏兮兮的。
见着来开门的帮佣王媳妇就给拉住,“阿梨啊,你怎么能这样狠心,那可是你宜兰姐的男人,你的亲堂姐夫啊!怎么能给送衙门里去?你说你爹那样好的人,怎么就生了你这个黑心崽?”
被拽住的王媳妇也不是个任由?人欺辱的,见他两个又是眼泪鼻涕的往自己?衣裳上?抹,嫌弃得不行,连忙给他俩推开,“两个老骗子,给我?滚远一些?,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