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阳光明媚,她近来身体也算好,元氏终于许她出门。便拿了小竹篮给装好,提着往鱼塘边去。
鱼塘在村子北边的田坝旁边,一头是接着二叔公家和二叔家的大长坡。
而她家这鱼塘四周的地,加起来其实还有两亩,不过都荒废着,让隔壁一年挖一点,给挖了不少去。
如今稀稀落落种了些果树,这会儿正是满树梨花白,那风一吹,洁白的花瓣儿就迎面飞来。
周梨生怕落到篮子里,忙将上面的花布盖严实了些,一面朝鱼塘边上被小伙伴们围住的白亦初挥手:“阿初!”
白亦初听到她的声音,还以为是在太阳底下干活久了产生幻听,不想抬头望去,果然见着是周梨。当下脸色一变,忙放下手里的竹竿,一个箭步跑到她身边接过篮子,“你来干什么?风大太阳又晒。”
又见她头上落了下白梨花瓣,伸手给抚了去,忙不迭接开篮子里的花布,“送了什么好吃的来?我同你说,方才我们在鱼塘里捞了好些野慈姑,有小二碗,回头弄点油炸了,是下酒的好菜,咱给二叔公送去,他老人家就好这一口。”
周梨听罢,心里正是欢喜,“好的呢,正好耽误他家用牛两天,怪不好意思的。”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鱼塘边上,白亦初挑了一处长满油绿宿苜的柔软草地示意周梨坐下歇息,自己将篮子里的玉米饼都拿出来,招呼着小伙伴们:“你们有福了,阿梨烙的饼子可香了,大家都快洗把手过来。”
他这三个被哄来干活的小伙伴,一个是族里的周铁蛋,一个是楼大脸,还有一个是柳地甲的小孙子柳小八。
虽说是一个村子里的,但以前周梨长年累月都在家里养病,所以几乎没怎么见过。
所以周梨比村里的姑娘们都白嫩,本来生得也娇俏,竟然叫他们不敢去看。
说来也好笑,周梨大大方方的,反而是他们三个毛头小子害羞,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
周梨见此,怕他们不自在,也就没多待,等他们拿了玉米饼,便收拾竹篮,装了野慈姑回去了。
这些野慈姑花生米一般大小,回到家淘洗好晾干,周梨也闲着就给顺便炸了。
等到傍晚白亦初回来,便直接给二叔公送过去。
没想到他回来时,手里反而多了一条七八两的鱼。
“哪里来的?”周梨正在收院子里晾晒的衣裳,见他手里提着的鱼,有些吃惊。
他们家那鱼塘荒废了好几年,能抓到的水产物如今也就是咕噜仔了,也就是书上说的小蝌蚪。
白亦初提着鱼往厨房去,出来时手里已经拿了刀:“二叔公给的,我拒绝不过,就给拿回来了,正好给你炖汤。你若是过意不去,过几天我跟大脸到他家河洞门地里干活,去火烧坡逮只野鸡回来,到时候送半只过去。”
周梨闻言,也只能如此了。只是想着逮了野鸡,又不像是上次那样偷偷摸摸,
只怕爷奶那里是瞒不过的,还要给送些。
不然照着奶奶那性子,肯定自己来找。
元氏回来时,鱼汤已经炖好了,奶白的汤汁鲜香得很,里面扔了些刚冒土的野生灰灰菜,也是色香味具。
元氏看着这一桌子有荤有素,怎么也没有想到,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家里不但没倒,反而越来越好了。
这阵子总听人说都是白亦初这冲喜的功劳,周梨才好起来的,少不得要夸白亦初两句,加上他今天和小伙伴们把鱼塘的栅栏都扎好了。
只是有些发愁,“左边是你二叔家的,咱们家鱼塘到时候引水,得从他家的塘子里过,这事儿还得同他们先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