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源回以微笑。
“对了?。”程阳忽然话锋一转,“你会参加明年的会试吗?”
苏源侧头,眸光微动:“确有?此意。”
这回轮到程阳忪怔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也是,你肯定能考中举人,教谕们也都说了?,若非条件不允许,你直接参加会试都不成问题。”
这话听得苏源心?里?不舒服,笑容淡了?淡:“程兄先?放平心?态,科考最忌胡思乱想,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程阳目送着苏源远去,狠狠敲了?下额头。
他?也知道方才那番话说的不对,可?就是控制不住心?里?那股气。
苏源无疑是优秀的,此次说不准还?能一举拿下解元。
反观他?,自从院试过后,读书愈发吃劲,作?出的文章也不如以往有?灵性。
更?别提乡试中的文章,他?横看竖看都觉得写得不对劲。
出来后看到苏源,一时没忍住心?里?的郁闷,言语偏激了?些。
如今冷静下来,倒是后悔不迭。
罢了?,苏源一向?大度,等?乡试过后再说吧。
他?还?得赶紧回客栈,把带来的书本挨个儿翻一遍,以防答题时脑中空空,写不出半个字。
再说苏源,他?回去后匆匆洗了?个澡,压根没把这个小插曲记在心?里?,胡乱应付一口,填饱肚子就去补眠了?。
这一觉睡了?五六个时辰,起?身后看了?会书,和方东唐胤出去溜达一圈,劳逸结合,然后又在酉时入睡,天没亮奔赴贡院。
第二?场考完,休息一日?又是第三?场。
这期间已经有?数名考生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除去一位写着写着突然惊厥而亡的考生,其他?几位都只是晕倒,却也遭了?不小的罪。
要知道,这三?天里?无论发生什么,贡院大门都不会打开。
这些人都是被号军从墙头扛出去的,过程中磕磕碰碰,几经折腾下轻度昏迷也成了?重度。
苏源在心?里?给他?们点一排蜡,加快手上的动作?,写完最后一句。
检查无误后,苏源上缴考卷,井然有?序地离开贡院。
这次苏源没回客栈,而是等?在了?树荫底下。
刚站定,又有?号军抬着一人出来。
即便离得挺远,苏源还?是一眼认出对方是程阳。
程阳脸色惨白,陷入晕厥仍念念有?词:“我?还?能再写不要收我?的考卷我?要做举人”
对于程阳的魔怔低语,号军早已习以为常,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把人交到程家家仆手上,转身进了?贡院。
苏源收回目光,临门一脚出了?岔子,其崩溃程度可?想而知。
不过这与他?无关,他?和程阳也只能勉强算是点头之交,再有?几天前那番激烈言论,让他?彻底无感。
只希望程阳能尽快调整好状态,莫要一蹶不振。
在烈日?下等?了?两刻钟,唐胤和方东相携而出。
苏源挥手:“这边!”
两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来,一凑近就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几乎是不约而同捂住口鼻:“你好臭。”
顿了?两秒,又异口同声:“彼此彼此。”
话音落下,三?人都忍不住笑了?。
唐胤扯了?扯皱巴巴的衣裳:“可?把我?累坏了?,像是吊着最后一口气。”
“话不多说,咱们赶紧回去,吃口饭洗个澡,再美美睡上一觉。”
方东:“善。”
考过乡试,肩头无形的压力也卸去一半,苏源胃口都好了?不少,连吃两碗饭。
饭后也没精气神再讨论考题,各回各屋,不一会就鼾声震天。
依旧是三?日?后放榜,这期间苏源一行人几乎是泡在省城的书斋里?,各自都淘到了?心?仪的书籍。
五月二?十,乡试放榜日?。
苏源天蒙蒙亮就被唐胤从床上挖出来,脸没洗饭没吃,草草拾掇一番就赶去了?贡院。
据说这次乡试比去年还?要多出上千人,贡院门口人潮如海,推来搡去,都使出全身力气往木板墙前挤。
苏源可?不想被卷入上万人的踩踏事件当中,一手唐胤一手方东,真诚提议道:“人太多了?,咱们等?会再看,反正桂榜也跑不了?。”
他?二?人深表赞同,默契退出人群,站在外围。
只是目光一致,都看着贡院大门的方向?。约摸着过了?半个时辰,初阳升起?,空气开始变得燥热,几个持刀衙役才姗姗来迟。
诸人按捺着内心?的焦急躁动,等?衙役张贴完公告榜,警告完“只需观看,不许损坏”离开,几乎是瞬间一拥而上。
“诶呦谁踩到我?脚了?!”
“你干嘛撞我??”
“别挤了?别挤了?,这边有?人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