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邪的样子。
程公公又道:“况且,这陈寻也说了,他在殿下身边侍奉的这阵子,从没见过殿下有什么头疼的旧疾。是吧?陈寻。”
陈寻怔怔地抬起头,随后强忍着脖子上的疼痛,迅速点了点头:“是,没错,殿下从前从来没有头疼过。”
他还算识趣。
程公公继续道:“殿下,我们小公爷也是为了您好,您毕竟是在我们大夏染上的病,我们大夏自然要负责治好,不能让您把病带回北周。”
“我都说了我没病!”宇文赞简直快被气疯了,“不用叫方士过来,我没病!”
程公公笑着道:“殿下都病糊涂了,既然没病,那应该是不让太医过来才对,怎么不让方士过来呢?除非……”
除非是那些妖魔鬼怪,生怕自己被发现,所以惧怕方士。在场众人都有些怀疑地看着他,该不会真的……
宇文赞气急了,怒吼道:“都说了我没病!我什么事都没有!不要任何人过来!我就是头疼而已,和方士有什么关系?”
程公公轻声提醒:“您还杀人未遂。”
“闭嘴!闭嘴啊!”
宇文赞怒吼,对程公公来说,却没有任何威慑力。
宇文赞怎么也想不通,他是头疼不错,但那是因为他在重生,他回忆起了前世的事情!
他是想掐死陈寻不错,但那也是因为他重生,他想起了陈寻冒充顶替萧承安的事情!
他有什么错?他想杀了骗子,有什么错?
这个新来的祝青臣简直是多管闲事!
他头疼,关大夏什么事?
陈寻不过是个奴婢,就算是砍死又有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总是抓着自己不放?
等一下,祝青臣总是抓着他……
宇文赞终于反应过来,祝青臣是故意的!
他要用鬼神之说把自己给弄死!
可是现在,宇文赞被两个禁军死死地按在地上,挣扎不开,动弹不得。
就算他像野兽一样怒吼,两个禁军也不曾松手。
他才刚刚重生,他还没来得及利用他的聪明才智!
不行,他必须度过这一关,只要度过这一关,什么祝青臣,什么程公公,统统都不在话下。
他竭力冷静下来,环顾四周,将希冀的目光投在宇文恕身上。
他的王叔,目前的北周摄政王宇文恕。
宇文恕从进来,到现在,就一直坐在祝青臣身边,就算他说话动作,也只是给祝青臣添一杯热茶,帮他理清楚身上的披风。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即使如此,宇文赞现在却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宇文恕身上。
他只剩下这一个“同盟”了,他必须争取一下。
宇文赞怒吼道:“王叔!王叔!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这样折辱我吗?我是北周的皇子,我代表的是北周的脸面!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打北周的脸吗?!”
宇文赞变了哭腔:“就算我有病,就算我中邪了,那也应该由北周太医、北周方士来治我!王叔,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吗?我是你的亲侄子!”
不论如何,只要他今晚能从这个帐篷里走出去,他就还有退路。
只要宇文恕把他带走,不管是派北周的太医来给他看,还是派北周的祭司来,他就还有活动的空间。
他紧紧地盯着宇文恕,试图从他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出一点表情变化。
一息、两息……
连呼吸都变得漫长起来。
终于,宇文恕有了动作。
他伸出手,试了一下祝青臣面前的茶盏温度,觉得不热了,便端起茶盏,递给身后亲卫,低声吩咐他换一盏热热的来。
宇文赞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动作,怒吼一声:“宇文恕!”
他到底在干什么?
宇文恕转回头,看向他的目光冷静平淡。
宇文赞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祝太傅。”宇文恕转过头,喊了一声。
祝青臣应了一声:“嗯?”
宇文赞打起精神,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宇文恕是要救他吧?宇文恕是要把他带回去的吧?
下一秒,宇文恕平淡的声音传来。
“宇文赞是我的亲侄子,我认得我的侄子。”
太好了。
宇文赞松了口气,他可以回北周。
紧跟着,他听见宇文恕继续道:“这个人绝不是宇文赞。”
宇文赞的笑容还没完全展露出来,就凝固在了脸上。
宇文恕的语气平淡,却仿佛带着深深的威慑:“恐怕是邪祟侵扰,还是请方士过来看看为好。”
完了,宇文赞倒在一边,彻底反应过来。
宇文恕和祝青臣是一伙的,他们早就串通好了,他们都想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