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仁心中一凛,佯装好奇:“他乃绣衣使者,监察百官和皇亲,得陛下支持,多大的权利?他还想不开旁人怎么活啊。”
公孙敬声点头:“我父亲也是这样说的。”压低声音,“告诉你们一件事,不要告诉别人,也别说是我说的。江充其实中了巫蛊。”
韩子仁试图捂住他的嘴巴,公孙敬声自己先捂上,瓮声问:“你们猜谁下的蛊?”
小孩抬手指他。
公孙敬声攥住他的手:“别乱指。我才不会碰那么邪的东西。我还怕反噬呢。”
“不是你,你怎么知道啊?”小孩问。
公孙敬声又差一点噎着,“我,别人告诉我的。你们还想不想知道?”
韩子仁别过脸,刘据又拿一个菱角,递给他另一边的吴琢。吴琢掰开,还给小孩,小孩一点点啃,啃不出来就拿着小小的银勺挖。
公孙敬声没有耐心:“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们,不止一个人。”
两大一小齐刷刷看他。
公孙敬声点头:“听说以前被江充收了车,只能走着回去的人都参与了。”
韩子仁和吴琢双双笑了。
刘据一脸无奈,这么荒谬的事他也信。
傻不傻啊。
就这也能把自己弄得身上蒙一层雾霾。
公孙敬声是人才,另类人才!
少年被小孩看得脸燥热:“我也觉着不可能。可江充有什么可忧愁的?”
韩子仁张了张口,想问他是不是把几个月前发生的事忘了。
公孙敬声确实把“太后召见江充”一事忘得一干二净。
朝中百官知道江充没收太子的车,更没有刁难太子,所以事情过去几个月,江充病了,哪怕老奸巨猾如公孙弘也没往太后身上想。
江充自己了解自己,那日确实有意借太子之势扬名天下。最后虽然竹篮打水一场空,可他毕竟干了。所以面对一言不发的太后,江充心虚。
江充如果是个君子,被太后罚十天,他会和刘彻一样认为这事过去了。可惜他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一朝得势恨不得把得罪过他的人踩死。以至于太后越沉得住气他越慌,怀疑太后在等,等他犯错,灭他全族。
江充也不想想“绣衣使者”他可以干,旁人也可以干。旁人干不了,朝廷也没有什么损失。太后至于为了这么一个人晚节不保吗。
何况太后上了年纪,哪怕病愈,精力也有限,哪有空盯着他一个小人。
小孩奶里奶气地说:“问江充啊。”
公孙敬声又噎了一下:“据儿,再这样说话,我不跟你玩了。”
“跟谁玩啊?”
公孙敬声的荷包比脸还干净,又不好成天叫同窗请客,敢跟谁玩儿啊。
“跟我兄弟姊妹玩儿。”公孙敬声宁愿被刘据噎得说不出话也不想跟他们玩。三句话不离太子表弟,不知真相的人还以为表弟是他们的。
刘据见他说得心不甘情不愿,在家中的日子想必不是很愉快。刘据挑个大菱角:“孙孙,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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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敬声想打孩子, 更想去宣室问问陛下,儿子怎么生的。
小小一人儿,鬼见愁!
“据儿, 再喊‘孙孙’你会失去我的。”公孙敬声装得很严肃,可他才九岁,稚气未脱, 故作老成只会让人觉着少年有趣。
吴琢就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刘据又给他一个大菱角。
“没用!”公孙敬声坚决摇头。
卫青和霍去病回家了,刘据不想打扰难得歇息的母后父皇, 又不想跟阿姊玩, 难得公孙敬声撞上来, 刘据不想把他气走。
“韩韩, 吃烧鸡。”
韩子仁:“殿下饿了?”
“午饭吃烧鸡。”小孩歪头问表兄, “请你吃烧鸡?”
公孙敬声仍然不满意:“叫我什么?”
“表兄?”
公孙敬声笑了:“这还差不多。以后不许喊孙孙。我也是要脸的。”
小孩点头, 这次不喊,下次继续。
“我给你剥菱角。”菱角外壳太硬, 公孙敬声人小力不足,还是得吴琢动手。公孙敬声面上过不去, 拿起银勺给表弟挑菱角肉。
韩子仁见盘中还有六个菱角:“殿下, 吃完这些不能再吃。奴婢叫人腌鸡泡荷叶。”
“去吧。”小孩挥挥小手。
公孙敬声听糊涂了。
荷叶他知道。这一两个月宫里时兴吃荷叶粥,他母亲知道后买了许多新鲜荷叶, 一部分晒干留着以后慢慢用。可他不记得荷叶粥要放腌鸡肉啊。
公孙敬声藏不住话:“据儿, 荷叶跟鸡怎么吃?”
刘据递给他一个菱角, 公孙敬声转手给吴琢, 吴琢掰开他剔肉。吴琢见他做起事来似模似样, 好心解释, 荷叶烧鸡。
公孙敬声跟同窗在东市吃过。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