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没来及给自家公子送行,就直奔戚家了。
他走得急,拐弯时与人撞到了一起,撞得他挺疼,忍不住出口抱怨:“怎么走路的,不看路的吗。”
对方连连道歉,还问他哪疼,上手欲给他揉,小厮躲开了:“算了。”
他还有正事,这点小事不该耽误他太多时间。一路急赶到戚府,与门房说明来意,过了会儿,见过的叫呈黛的婢女走了过来。
“小哥什么事?”呈黛问。
小厮:“我们公子要出远门一趟,让我来给贵府小姐送信,详情都写在里面了。”
说着他朝自己衣内掏去,紧接着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喃喃道:“就放这儿了啊,怎么不见了。”
全身翻了个遍也没找着,呈黛道:“你先别急,是不是路上掉了。”
小厮一想,可能掉在了刚才自己被撞的那里了,他又回去找了一遍,无功而返,只得口头与呈黛说了公子的情况,呈黛一一记下。
至于丢掉的信,此时正在倪庚的案头。
不仅人不能见面,书信他也不许通。
把信展开,满满一页纸。字迹刚劲有力,看着倒不像是个只会读书作学问的。
信上把他此去丰夏的缘由都写清楚了,并对这段时间不能与戚缓缓见面表达了歉意与遗憾,在信末,宋丘承诺到了丰夏会给她写信,她也可以按照地址给他回信。
内容上看很规矩,很正式,唯一点让倪庚冷笑出声。宋丘对戚缓缓的称呼,整篇信中都用的是未婚妻子。
倪庚把信一撕扔掉,对金魏道:“盯着点儿后续来信,一封都不能漏了。”
金魏:“殿下放心,奴婢亲自去办,绝不会出纰漏。”
另一边,戚缓缓听了呈黛的传话,心里也有些失落。只有扬青道:“这样也好,成亲日前未来新人少见面,是一直传下来的老例,老例总有些道理的,姑娘还是安心待嫁的好。”
戚缓缓站在宋丘的角度想了想:“是好事,听他府上人这意思,这是宋大儒毕生的愿望,也是他的。如今在他身上实现了,真替他高兴。”
呈黛:“听那小哥的意思,正是如此。”
扬青:“沈公子的好事就是姑娘的好事 ,恭喜姑娘了,双喜临门。”
戚缓缓想通了就高兴起来了,只是要将近两个月呢,若是这期间可以通信也好啊。
自然宋丘是写了信回来的,自然戚缓缓一封也没收到。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在这期间,倪庚去了趟大北营,这个营距离崔吉镇不远,一个白日的路程,他手中有圣上给他的令牌。
如今四海升平,就算边境有仗打的时候,也没动到过大北营的兵力,且大北营一共驻了一师两千五百人,倪庚只需几十人即可。但就算他调兵营里哪怕一人,也是要皇上允许,手持皇上给的令牌的。
倪庚当然可以用自己的私属,但来自于大杭兵营的士兵代表的是皇家的威仪,如见圣意,违者杀无赦。
对付戚府当然用不着,但宋家不同,一百年才出一位大儒,宋尤许的大名是上了县志的。只有至高的权力才能让宋家以及众人说不出话来,才能令大杭制里的一条,“唯大儒需谨待,除圣意不出其它”失效。
金魏看着王爷这一个月里只做两件事,在屋内写字画画,在屋外舞刀弄剑,比起在京都都更修身养性。
又过了些日子,宋丘在成亲日前三天回到了崔吉镇。
他人瘦了,但忙的是自己喜欢的事,固而精神很好。得知小厮把信丢了,稍减了一些戚缓缓不回他信的疑惑。
但这时再去见人就不合适了,连母亲都叮嘱他,成亲日前三天,新人是不能见面的,这个例儿不能破,否则大不吉。
宋丘一直不信这些的,但事关自己在乎的事,这次很听话的应了。只让小厮跑了趟戚府,把他已归的事说了。
新人不能见面,两家的长辈是一定要见的,婚期临近,事情多而杂,更要两家商量统筹好。
这时的宋戚两家,比起刚定亲时都轻松了不少,两个月内,京都没有消息,太后没有动静,看来此节他们算是避过了。
心情一好,两边都憋着把小儿女的亲事办得热闹热烈。只是谁也想不到,到了初十成亲日,偏偏事与愿违。
戚缓缓与宋丘成亲这日,阳光明媚,小风徐徐,吉日不愧是吉日,真可算得上是好天气、好日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光戚老爷戚夫人,连一向肃然,波澜不惊的宋夫人都喜逐颜开,人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反而是两位新人,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的,在各自家中都比往常要安静许多,话都不怎么说的。
离迎亲吉时还有两个时辰,吉日是请算的,吉时也是,就连新郎上马的时辰也都有定数。宋丘早上根本吃不下东西,但宋夫人说多少吃一点儿,要忙一天呢。
宋丘也吃不出味道,垫了肚子,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忽听外面动静不太对,像是起了什么骚乱。